结束之后,孙谚识跌入失魂状态,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填满,像是要溢出来,又恍惚觉得胸口像被挖空了一块,空虚感使他嗓子发紧鼻腔发酸。
他在这种满足和空虚的矛盾中茫然地徘徊,直到朗颂掀开被子躺在身边,将他抱入怀中,才找回心满意足的踏实感。他眯着眼睛看朗颂锋利的下颌角,嗓音嘶哑地说:“晚安。”
长着坚硬薄茧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轻轻揉捏,他半梦半醒间听到朗颂应他:“晚安,我的宝贝。”
第二天,孙谚识在大腿一阵刺痛中睁开酸涩的眼睛,他没动,偏头往床尾看去。
朗颂正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软膏,挤了一点到指腹,然后轻轻地抹在他的大腿间,鼓起腮帮送出一缕缕的风,大概是为了缓解药膏的刺激性。
即便如此,孙谚识还是被刺激地忍不住“嘶”了一声,倒不是特别痛,只是被蜇得刺闹。
“醒了?”朗颂挪到床头,拨了拨孙谚识额头的乱发,“是不是很疼,饿不饿?”
“疼,饿。”开了口才发觉嗓子又干又疼,孙谚识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清了清喉咙,“几点了?”
朗颂端起床头的水杯喂孙谚识喝水,回答道:“十一点多了,午饭已经弄好了。”
“好饿,”孙谚识掀被想要下床,“能吃三碗大米饭。”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拿套新睡衣。”
朗颂刚转身,孙谚识便趿鞋站起,腰膝一软差点跪趴到地上,双腿蹭了一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直冲天灵盖,疼得脖颈青筋绷起,太阳穴突突地跳。
幸好朗颂反应快,第一时间揽住了孙谚识的腰,将人重新扶做在床上,紧张地问:“哪里疼?”
孙谚识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腿内侧一片赤红,细看之下还有不太明显的磨痕和小小的出血点。刚才朗颂给他擦药,他感到有些刺痛,只当朗颂紧张过度,如今一看,不擦药是真的不行,而且他的腰很酸,腿肚子也在发抖。
昨晚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压抑地哼吟在耳畔回荡,孙谚识的脸颊浮上红晕,一阵气血上涌,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臊还是因为别的。
“是不是蜇得疼,我给你找个冰袋,或者帮你吹吹?药店的人说,等软膏被皮肤吸收了就没那么疼了。”朗颂一脸负疚地看着孙谚识,“抱歉,我没能克制……”
孙谚识回神:“傻瓜,说什么抱歉。”头一歪窝进朗颂的颈窝,又低声补了后半句,“再说了,我感觉很爽。”
朗颂说不来荤话,支吾两声后滚了滚喉结,说:“那就好。”
孙谚识弯了弯嘴角,心里在暗暗反思自己。沾了荤腥的小chu男就像首次尝到肉味的小狼崽,凶猛是凶猛了一点,但昨天其实两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今天他就腰酸腿软了,要真做到了最后一步,他得虚成什么样?
床笫之事不和谐,会影响感情的吧?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儿,等腿上的药膏干了,孙谚识才起身穿衣服,朗颂给他系睡衣扣子,他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要不年后去健身房报私教课吧?”
声音轻,朗颂没听清楚,问道:“报什么班,你要上课吗?”
孙谚识意识到自己自言自语地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扯开话题:“我在想等月月上小学了,是不是应该给她报个舞蹈班什么的?”
“哥哥……”软绵绵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随后朗月稍稍推开虚掩着的门探头进来。
房内贴在一起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孙谚识强壮镇定地朝朗月招手:“乖宝,是不是饿了?”
朗月点点头,问道:“爸爸饿、不饿?”她走进房间里,习惯性地朝孙谚识张开双臂求抱。
朗颂一把抱起了她,说:“马上就吃饭,我们先出去。”
孙谚识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今天是大年初一,无事可干,可以一整天懒在家里。
天气好,吃了午饭朗颂把一个单人沙发搬到了落地窗前,让孙谚识靠着晒太阳,又切了一盘水果放到他手边。
孙谚识看着心虚愧疚的朗颂,哑然失笑:“别忙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朗颂弯眼一哂:“你晒会儿太阳,想拿什么就叫我,把我床单被套换一下。”
提起那皱巴巴的床单,孙谚识脑子里有了画面,默默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