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思杰像个被抽了一鞭子的笨陀螺,立刻“噌”地追了过去。
查完分回到房间,凌琅收到了关燕发来的消息,问他分数查到了没有,他正要回复,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门外是迟炀。
“小琅,我爷爷要我去趟A国,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就不和你们一起回江市了。”
听到“A国”,凌琅呼吸一滞,心头涌上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开门的手也顿住了,指尖颤抖了一下,迟迟没有往下压。
直到门外的迟炀又道:“大概一个多月后回来。”
新鲜空气重新充满鼻腔,凌琅重重吐出一口气,“嗯”了一声:“知道了。”
第二天大早,迟炀就去了机场,中午吃过饭,凌琅和徐图他们一群人也乘坐飞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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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北高高三8班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谢师宴,同学和老师大都到了。
老刘暑假日常当奶爸,抽不开身,所以把他的小女儿朵朵也一并带了过来。
小姑娘水灵灵的,穿着公主裙,一进包间,立刻成了团宠,被大家围在中间亲亲抱抱举高高。
凌琅来得比较晚,朵朵看到凌琅,先是眼前一亮,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凌琅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大喊一声“凌琅哥哥”,咯咯笑着朝他跑了过去,趁他将她一把抱起的时候,塞了颗糖在他嘴里。
凌琅看了看两旁,问:“朵朵刚才在找谁?”
朵朵坐在凌琅结实稳当的手臂上,小声道:“在找上次那个大哥哥……”
凌琅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迟炀。
算起来,迟炀已经去A国整整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们有一些断断续续地联系,不过大多是无意义的问候,他没问迟炀具体什么时候回国,也没问迟炀的高考志愿填的是不是C大。或许迟炀这次去A国,突然觉得A国大学更合适,以后就留在那边了。
凌琅笑笑:“你想他了?”
朵朵小嘴一撇:“朵朵才不想他,朵朵不喜欢他!”
凌琅惊讶:“朵朵为什么不喜欢他?”
“唔,那个大哥哥看起来坏坏的。”朵朵啃着指头道,“朵朵也不喜欢他的眼睛,有点像扮成外婆的大灰狼,要把小红帽骗去吃掉。”
凌琅闻言失笑,本能地想替迟炀辩解一下,但张了张嘴,又觉得无从辩驳。
迟炀的确擅长伪装,朵朵倒也没有说错。
这样看来,就连五岁小孩儿都能一眼看出迟炀温和无害的气场都是装出来的,偏偏他这个和迟炀朝夕相处的人,被蒙在鼓里那么久。
8班学生太多,满满当当地塞了六个大圆桌,饭吃到一半,老刘端着杯子到每个桌前敬酒,一个一个地询问大学,一个一个地送上最后的叮嘱,大家怕老刘的心脏病承受不了酒精,强行勒令他以水代酒。
散场的时候,好些人喝醉了,终于开始说一些“不见不散”的话,大家这才意识到,这次恐怕是真的要离别了。
气氛从高潮落入低迷。
薛婕掩着脸,偷偷哭了,凌琅往她手上塞了一包手帕纸,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离开。
薛婕看着手里的纸巾,良久,突然露出笑容。
她决定了,她要把这包纸供起来,以后告诉她的子孙后代,这是她少女时期的男神送给他的第一个东西。
一晃到了8月份,全国最后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也姗姗寄出了。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高中真正意义上地结束,所有的开心、难过、圆满、遗憾,都将在此刻画上一个句号。
最终,侯思杰如愿以偿地和连雪鹿去到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徐图上了个本市的末流一本,离C大不远;陈枫和刘斐然两个文科生分别考到一东一西两个学校,隔了大半个祖国,分别的时候那叫一个“执手相看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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