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压下心跳:“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凌琅略微有些慌乱的神色,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小俏皮:“我来突击检查一下,某人是不是又打算趁大家不备偷偷脱离群众,看来你正有此意,被我抓了现行对不对?”
“你抓错人了。”凌琅看了眼前方已经送到的烧烤食材,“就算要脱离,也要等填饱肚子再说。”
连雪鹿歪着头,盯着凌琅看了半天,若有所思道:“琅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琅:“你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已经决定了要讲吗?”
连雪鹿原本做好了凌琅毫无兴趣的准备,打算自说自话,她完全没料到凌琅会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接她的话,她睁大眼睛:“我想说,你变了,你变得有温度了。”
凌琅愣了愣:“是么?”
“不信的话,你问它。”
连雪鹿从背后递了一株淡紫色的野花到凌琅面前,凌琅没接,用那种面对告白时的警惕眼神看着她。
她翻了个大白眼,强行塞到了凌琅手上:“给迟炀扎的一束,这枝多余了,送给你。”
凌琅往迟炀那边看去,迟炀身旁真的放着一束紫色加蓝色的花,用白色丝带绑着,很精致,很漂亮。两相对比,他手上这朵寒碜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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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刚开始烧烤的时候,大家撸起袖子,一拥而上,点火刷油,架势十足,结果一个个都是三分钟热度,第一波烤串还没熟,就接连失去了兴趣,变成只想混吃混喝的咸鱼。
倒是凌琅还蛮喜欢这种翻烤串的感觉。记住每根烤串的初始面,规定出正反,在烤焦之前把已知条件设好,然后开始顺着翻面的过程寻求所有未知条件和答案。于是,烤烧烤就变成了一道低年级数学奥赛题,简单,但有趣。
凌琅独占烤架,也不需要帮忙,其他七个人就开了几罐啤酒,一边等烧烤,一边玩UNO,输了的人表演节目。
第一个败下阵来的是徐图,他要表演唱歌,被全票反对,并且给他禁了言,他只好表演拿手绝活——倒立行走,惹得其他来露营的人纷纷朝这边看。
第二个输的是连雪鹿,她拍拍裙子站起身:“那我唱一首最近比较喜欢的英文歌吧,但是需要一个人和我对唱。”
侯思杰刚要自告奋勇,徐图就捏着嗓子嚷嚷道:“哎呀,像英语这种变态的事,还是交给我们英语大神炀哥吧!”
徐图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抑扬顿挫的“哦”声。
在场的除了凌琅和侯思杰,都开始起哄,要迟炀起来情歌对唱。
雪白的照明灯下,连雪鹿的脸颊有些红润,她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迟炀,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迟炀耸耸肩:“我可能不会唱。”
连雪鹿:“你会的,就是上个月清明节,你在朋友圈推的那首。”
大家再一次发出“哦”的怪声音。
凌琅撒孜然的动作顿了顿,想起了清明那个落雨的晚上,他提议和迟炀看一场电影,看的是薛婕影评里的《恋恋笔记本》,结果他没撑住,睡着了,迟炀回到伯父家之后,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英文歌,他第二天早上看到了,但他不听英文歌,所以没有点开。
连雪鹿做了个“收”的手势,示意大家别闹了,然后清了清嗓子,点开伴奏,声音调到最大。
是一首POP,带着世纪末特有的风情。
“You have captured me.(你俘获了我的心)”
……
“I wish that this night would never end. (我希望这个夜晚永无尽头)”
迟炀的声音很磁性,非常适合讲英文,即使高音部分也带着些许沙哑饱满的颗粒感,在如此不适合唱歌的环境下,依旧如同午夜电台般治愈。
凌琅站在碳火烧出的白雾中,从始至终都专注地低头照顾烤串,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面前的烤架,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分神去听别人搞无聊的情歌对唱,因为他的小学生奥数题还没有完成,但他还是翻错了好几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