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住,你扔不过来。”陈潮有点站不住了,说,“不吃了,明早再说。”
“那不行吧?”苗家颜有点犹豫,却又明显不太放心,停顿了下,问,“楼下门锁了吗?”
“干什么?你给我送?”陈潮拒绝说,“别来,太冷了。”
如果是从前的苗嘉颜,这会儿估计早都已经坐在陈潮房间里了。
可这晚的他却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看着陈潮的灯亮一会儿暗一会儿,前后犹豫了好半天,才起身站到窗户边问一问。
陈潮说不让他去,苗嘉颜就不敢去了。
陈潮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他们一年半没有见过,再见面苗嘉颜就没有立场再随便过来敲他的门了。
可在陈潮又起来折腾了两次之后,苗嘉颜还是过来了。
伸手进来拉开门,陈爷爷站在房间里警惕地问:“谁?”
苗嘉颜在窗户边小声说:“是我,陈爷爷,我上楼找潮哥。”
陈爷爷说:“是小苗儿啊,去吧,门没锁。”
苗嘉颜拉开门,轻手轻脚地上了楼,他上去的时候陈潮还在厕所,正站在洗手池边漱口。
苗嘉颜没直接过去,上了楼先远远地弄出声音,叫了声“潮哥”。
陈潮没听见,苗嘉颜于是走近了点叫了一次,紧跟着马上说:“是我,苗嘉颜,你别吓一跳。”
陈潮发烧反应慢半拍,还没来得及下一跳已经听见了后面的话。陈潮哑着嗓子诧异地问:“你还没睡?”
“没,你把药吃了吧……我看你一直折腾。”苗嘉颜抱着保温杯,手腕上套着装药的塑料袋,轻声说。
这茬病毒感冒苗嘉颜之前也得了,才刚好了没几天。
他带过来一盒退烧药,还有一盒冲剂。
用保温杯盖冲了半杯,苗嘉颜边晃边说:“不知道水还够不够热了,应该能冲开。”
陈潮围着被子坐在床边,这么裹着看起来很傻,一看就是个病号,看起来还挺脆弱。
苗嘉颜睡衣外面直接套了件羽绒服,穿着棉拖鞋。晃了半天的冲剂递过来,陈潮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接过来,喝了。
杯底还有些没冲开的颗粒,苗嘉颜又倒了个杯底的水,晃晃让他喝了。
“这次感冒特别难受,你这几天别乱吃东西了。”苗嘉颜拧上杯盖,和陈潮说,“药和水都放你这儿吧,你要是不舒服就喝点热水,能好些。”
陈潮折腾得已经没精神了,脸色泛着病态的白,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苗嘉颜看着他把药吃完了,说:“你赶紧睡吧……我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陈潮开口说:“别折腾了,你就在这儿吧。”
“我不、不了……”苗嘉颜结巴了下,回头却没敢看陈潮,“你快睡吧潮哥。”
苗嘉颜是真的没想多留,开门就走了,陈潮喊了声没叫住他。
苗嘉颜在两个院子间来回开门锁门轻车熟路,夜里十二点多,他带着满身凉气回到房间,脱了羽绒服赶紧钻进被窝。被窝晾了这么半天已经凉透了,苗嘉颜把被子在自己身上严严实实卷了个被筒,一直遮到鼻尖。
小腿和脚踝冻得冰凉,苗嘉颜呼了口气,今年冬天真的很冷。
第二天一早陈广达晃晃悠悠来儿子房间叫起床,眼看着儿子这状态不对,陈广达俯身盯着陈潮的脸,问:“儿子你咋了?爸看着怎么这么憔悴呢?”
虽然清楚这事儿跟他爸并没有什么关系,但陈潮现在还是不怎么想和他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