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发育了,已经有了点小喉结。
苗嘉颜指着自己脖子,说:“我不是妹妹。”
那男生明显已经愣了,一时间像是分不出真假,不知道是不是苗嘉颜在唬他。
苗嘉颜又问:“听声你还听不出来吗?”
换声都还没换完,这会儿听起来确实不像女孩儿,对方傻了,赶紧甩开手。
“操……”男生也觉得有点膈应,“真的假的?”
被他攥过的胳膊还黏糊糊的,苗嘉颜也烦得够呛,眼神不耐烦地一挑:“那要不我脱了给你看看啊?”
跟陈潮待久了,那眼神有八分像陈潮。新潮心烦时眼神就那样,又冷又搭带不理的。
现在最膈应的肯定不是苗嘉颜,那男生不停地往裤子上蹭手,好像觉得刚才摸了苗嘉颜一下都很脏。
“那你他妈穿成这样?”男生简直无法接受,“你二倚子啊?”
“我愿意啊,”苗嘉颜眼神比刚才还更冷了点,“我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
男生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边骂人边走了。
苗嘉颜回家先洗了个澡,洗完换上背心,盘腿往自己床上一坐,脸上看得出情绪不高。
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硬气,虽然每天跟陈潮一块儿待着不免染上一些陈潮说话时的态度,可实际上他没法真正像陈潮那么坦荡。
陈潮是一个在学校周围人都指指点点朝他们看的情况下,依然能浑不在意胳膊圈着苗嘉颜脖子走路的人。
身高的增长和稚气的退减带来的体态的变化,导致这种膈应人的麻烦事儿发生的频率也随之增加。
陈潮对此并不了解,他没遇上过,苗嘉颜跟他一块儿走的时候也碰不着这种事儿。
陈潮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到了自己家门口没进去,往后仰着往苗家院子瞄了一眼,见苗家颜正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陈潮舌头打了个响儿,苗家颜回头看过来,看见陈潮回来,笑了:“潮哥你回来啦。”
“干什么呢?”陈潮问他。
“没干什么,”苗嘉颜站起来走过来,端起地上用玉米叶盛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递给陈潮,“给。”
陈潮嫌弃地往后一退,没接。
“烧鸽子,你上次吃过的。”苗嘉颜知道他会嫌弃,也不在意,托着玉米叶跟着陈潮回了陈家。
陈潮不记得自己吃过,这种黑了吧唧糊成一团的东西他不可能吃过。
夏天回家第一件事先冲澡,一天教室待下来汗都出了好几轮。陈潮在有些方面穷讲究,但在有些方面又是典型的什么事儿都不在意的男生。
洗完澡经常穿着平角裤衩就出来了,丁文滔晚上住这儿也这样,俩人都只穿条短裤,男生之间没那么多计较。
苗嘉颜虽然从来不在陈潮面前这么穿,但他看陈潮这样已经看习惯了,不觉得什么。
“你后背怎么青了一块儿,”苗家颜惊讶地看着陈潮肩膀,“打架了吗?”
陈潮脑袋往后转着看看,看不着:“磕窗户上了。”
苗嘉颜已经把鸽子给收拾了,最外面糊着的烧焦的黑毛剥掉了,胸脯上的肉撕成一条条的放在一边,两条腿撕下来摆着,剩下的骨架和黑灰都扔了。
这么看着就很有食欲了,苗家颜两只手弄得黢黑,摊开给陈潮看,笑着说:“我现在要是摸你一下你都得疯。”
“那你可以试试,”陈潮扬扬眉毛,在苗嘉颜脑门儿上弹了下,“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试,”苗嘉颜乖乖地去洗手了,边走边说,“我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