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苗嘉颜拎着个白色小塑料袋,里面放了四个秋海棠,给陈潮送了过来。
还顺便带了自己作业来的,搬了个凳子在陈潮旁边,挨着他写作业。
苗嘉颜的手就不像陈潮那样都是小口子,他只有几个指尖上有点小伤口,其他部分都好好的没带伤。摘棉花那几天苗嘉颜又一直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宽檐儿大帽子,所以也没有晒黑。
俩人坐在一块儿胳膊挨着胳膊,陈潮比人黑了好几度。
“你走神儿了,”苗嘉颜用笔的背面敲了敲陈潮的手,“你没看书。”
陈潮被手上一堆小口子蛰得心烦,说疼也没多疼,但始终提醒着,陈潮索性笔一扔,手空着放在一边。
苗嘉颜愣了下,小心地问:“咋了啊?”
他抬眼看了看陈潮,也跟着放下笔,抓着陈潮手腕轻轻两面翻着看看,说:“明后天就能好啦。”
陈潮说:“写你的。”
苗嘉颜问:“那你咋不写了?”
“我写完了。”陈潮合上书,卷子叠起来随手往书里一塞扔书包里,说,“快写。”
苗嘉颜很听陈潮的话,基本上让干什么干什么。陈潮每次一喊他他就笑着答“哎”,一声“哥哥”喊得真心实意的。
所以当不知道第几次苗嘉颜在学校门口看见陈潮,低着头装不认识的时候,被陈潮一把扯住了衣服。
苗嘉颜被扯得往后仰了一下,陈潮一抓一扽,苗嘉颜就仰头跟他对上了视线。
苗嘉颜轻启嘴唇做了个“哥”的口型,没叫出声就又把嘴闭上了。
“没看见我?”陈潮挑起眉,问。
苗嘉颜没出声,眼神也不跟陈潮对视,像是很不习惯在学校里和陈潮说话。
陈潮也不是真非让他打招呼,就是恰好离得近在手边,就扯过来逗了一把。
正是午休学生陆续回来的时间,周围有几个人看过来,苗嘉颜怕陈潮生气还有点没敢直接走,低着头在他身前站着。
他头发还是跟之前一样绑了个乱七八糟的尾巴,陈潮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说:“去吧。”
苗嘉颜抬眼看了看他,这才转身走了。
因为这事儿当天晚上苗嘉颜没来找陈潮,小窗帘早早就拉上了,之后两天也没来。
陈潮刚开始没注意他,要不也不是天天来,等陈潮意识到的时候回头想想都好几天没看见了。
生气了?陈潮心里想。
窗户开着,陈潮站起来喊了声“苗嘉颜”。
对面窗帘马上掀起一角,苗嘉颜开窗户答应:“啊?”
陈潮没再说话,苗嘉颜过会儿喊着问:“叫我了吗?”
没听见陈潮的回音,苗嘉颜犹豫着关上窗户。
五分钟之后,陈潮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苗嘉颜探头进来,试探着问:“哥哥?”
陈潮回头看他。
“你刚才叫我了吗?”苗嘉颜还趴着门缝,头发垂下来一片,发梢晃晃悠悠的。
“过来。”陈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