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祭司称病不出,也不见人,内阁已经好几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圣白塔,今天却一改这几日的冷淡态度,重新殷勤备至起来,事无巨细地向修汇报着进度。
修很清楚,这自然是被即将归来的皇帝警告了。
“……具体战报还没有传回,不过,陛下已经简单通知了我们结果,敌方的先遣部队是无人战舰,在交火之后被陛下完全粉碎,后方有极少量敌方军舰仓促撤离了战场。根据判断,对方此次应该没有任何重要将领出现在前线,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出征。”
“很好。”修说,“这印证了我们的猜想,而且这正是我们想要达到的威慑但不结仇的效果。陛下控制得非常完美,剩下的工作就是我们的——你们要时刻关注有没有来自境外的联络信号,一旦有,及时通知我。”
“是,大祭司阁下。”和修通话的内阁大臣恭敬地说,“对了,关于陛下的胜利庆典,您看定在什么时间合适呢?早晨陛下发来通讯时说,他们一周左右就可以降落主行星……”
“等等。”修忽然打断道,“早晨?那昨晚你们通话时说什么了?”
那内阁大臣疑惑地反问:“昨晚?不,军团的联络处是一大早接到了胜利的消息,我们和陛下说上话已经是今天上午了。”
可修记得很清楚,昨晚阿尔弗雷德是以“内阁在联络我们”这样的理由匆匆结束了通话的。
内阁根本没有联络他,他干什么去了?
修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可疑之处。
只剩下一周左右就能到达主行星,说明他们早就回到了帝国境内,阿尔弗雷德明明可以预料到,他们失联修会极度担心,可是他硬是拖到了现在才和主行星联系。就算是通讯装置损坏,他们中途也可以随意降落一个行星,先报个平安。
他没有那样做,为什么?
修心不在焉地结束了和内阁的联络,尝试联络阿尔弗雷德。
“军医!这边!”一个军官喊道。
一身手术服的医生满手血污地走出来,愤愤地喊道:“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把我叫出来?你们难道不知道陛下的手术有多重要?!”
那军官顾不上回答质问,连忙问:“陛下醒着吗?”
“怎么可能醒着?今天是全麻手术。”
“大祭司一直在联系我们……”
“陛下不是特别交代过,告诉大祭司他在开会吗?”
“这个骗得了别人,但是大祭司……”那军官苦着脸说,“他好像已经猜到了点什么,一个劲地问我们的伤亡情况,联络官快要被问崩溃了。”
“撑住,别崩溃。”军医警惕道,“这是顶级绝密情报,陛下麻醉前反复交代过,绝对不能泄露,谁泄密谁上军事法庭。”
“我知道!”军官喊道,“但是陛下也交代了大祭司是特殊的,见大祭司如见他,这让我们怎么办?又不能拒接大祭司的联络!这台手术还要多久?”
“很久。”军医语速很快地说,“陛下昨天晚上刚刚从深度昏迷中醒来,那时候我们正在接他小腿的骨头,他得知日期以后执意要先和大祭司通话,我只能服从命令。现在是在开胸腔,不可能通话的。”
“出征归来,伤得最重的居然是皇帝,这叫什么事!我只恨当时不是肉搏近战!”能力是体能强化的军官懊恼地一拳砸在自己手心里。
军医摇头道:“陛下的死命令,落地时要让全体帝国人民看到他像正常人一样自己走下军舰。所以现在必须抓紧一切时间给他手术,至少把所有碎掉的和折断错位的骨头都先接上,不然他的快速修复能力也用不上……你知道的,要不是陛下以他的神力一人消化了大部分攻击,我们早就被联邦的飞船炮轰成渣,全体葬身在境外宇宙中了。我们当时帮不上忙,现在一定要全力治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