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就连民间婚配时基因缺陷也是大忌。
曾经还有人以此为题材写过小说,男女主相爱,却因为男主角是基因缺陷者而遭到种种世俗的阻挠。这本小说一度成为上个时代的禁书,虽然如今随着生存危机的远离,相关的观念开放了不少,但市面上依然没人敢公然售卖这本鼎鼎有名的禁书。
连民间挑选伴侣都如此忌讳,更不要提皇室挑选皇储了。
修从小就知道,他配不上那个皇位,因为他有基因缺陷。他能坐上太子之位,不受歧视,全是先皇后心疼自己的孩子,为他尽力掩盖的结果。
先皇后许多次告诉他,自己怀孕时产检情况不好,身体条件也不允许,很多人劝她打掉孩子,等养好身子再怀一个健康的。但她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强行生了下来,也因此伤了根本。
二十多年来,修一直将先皇后的难产死亡归咎于自己身上,认为那是因为生他时伤了身体——先皇后自己,直到临死前,也都是这样告诉他的。
他为此,将自己这缺陷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先皇后。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先皇后在二十八年前甚至都没有怀过孕。
那奋不顾身给予孩子生命的深刻母爱、那为保护他不受歧视而殚精竭虑的舐犊之情,全都是谎言。
他不过是先皇后为自己的孩子铺路的工具罢了。
如今,这个弥天大谎的受益人就在他的面前,刚刚享用完他畸形的身体。
“我以为你知道的。”阿尔弗雷德苍白地试图解释,“你在雪礼星跟我说你从小就知道,我以为……”
“原来如此。”
修凄惨地自嘲一笑。
“怪不得,你那天的态度那么激烈。原来你以为我是个正在窃取皇位的外族人……不,这也不算错,事实确实如此,我就是个外族人。”
“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修说,恍惚又记起阿尔弗雷德在雪礼星的星船港见到他时的第一句话。
——话可以乱说,弟弟不要乱认。
原来如此,那时候,他是这个意思。可笑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挑衅。
“我不是你大哥。”修恍惚地又说了一遍,“你唯一的哥哥已经被我杀了。”
“他死得好!本来我也雇了人想要射杀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而已——你就是我唯一的哥哥!”阿尔弗雷德握住他的手,激烈地说,“外族人又怎么了!我会娶你,让你当我的皇后,你照样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室成员!”
阿尔弗雷德此前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这句话就这样直接从他口中冒了出来,他说得这样不假思索,就好像他其实早已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修显然也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会这样说,他的眼睛睁圆了,看上去比平日里那个稳重自持的皇太子要生动太多。
“……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