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索言给前台打了电话, 让过来开个门。陶淮南于是回自己房门口去等, 陶晓东跟他一起出来的,又去迟骋房间待了会儿。
迟骋现在比以前话多了, 每天都能跟哥聊会儿,毕竟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总不爱说话。晓东刚才撂下东西就走了,给他俩腾地方,然而看看陶淮南那小模样,再上迟骋这儿转一圈,眼见着这俩是没谈开。
晓东嘴上没说,心里琢磨,破崽子你俩是真够费劲的。
他俩别扭了这么多年,晓东夹在中间这哥当得也挺难,一趟趟飞北京都没能把迟骋带回来一次,指望他俩自己消除矛盾是指望不上了。
陶淮南回了房间,门一关,自己靠着门站了会儿。
外面雨还没停,狂风暴雨的,一直没间断,让人觉得不安稳。陶淮南现在已经不怕下雨了,也不会被突然响起的雷声吓一跳,可雨天也从来不会让他觉得舒服。
他脑子里一直转着的都是迟骋那几句话,反反复复琢磨。这是迟骋自这次重新见面以来跟他说过最多的一次,陶淮南想把他说过的每句话都藏起来。
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本来这次行程可以顺利结束,因为这场暴雨,很多工作都变得困难,回程的飞机也没法按时起飞。
最后一天迟骋他们已经没什么事了,本来这天下午他们就该去机场了,但是飞机延误,他们仨被困在这儿没能回去。
雨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风也一直很大。外面不知道是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宾馆这边网断了,需要用网的事儿都干不了,手机上信号只勉强能有两格。
“头儿下周又要飞了,他走之前要是不敲定那就得等他下个月回来,到时候啥都凉了。”凡果坐在窗台上晃着腿,脚跟在墙上来回磕,“我想要项目,我想要钱。”
“不刚拿了钱?”郭一鸣正靠在床上跟人发微信,信号不好半天才能发出去一条。
“我还想要,”凡果“唉”了声,“我想要多多的钱,我想当富翁。”
他一声“富翁”把屋里另外俩哥都逗笑了,凡果做梦都想当富翁,他微信名就叫“大富翁”。
“你到底要钱干吗?”郭一鸣问。
凡果爸妈都是公务员,家里不能说紧张可也就是普通人家,倒是没亏过他什么。但这小孩儿从上大学开始就想着法儿挣钱,成天想当富翁。
“我要买房,我要买车,”凡果手指在窗台上一下下敲着,“给我爸妈买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