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陶淮南在之后的几天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在任何事上都跟迟苦作对,和他唱反调。正儿八经生气了,不是之前那种闹着玩的闹别扭。但是迟苦好像打定了主意,谁也拦不住他。

连陶晓东也是头一次发现迟苦这么犟,小倔牛一头,认准什么事儿不回头。

陶晓东不让他回去,说哥在呢你怕什么。

迟苦说:“我不怕,但犯不着跟这种人磨,他总不可能永远不走了,明知道他就是讹钱,让他讹不着不就完了。”

他太懂事了,什么事儿在心里看得清清楚楚,生在那么个家里不早熟就怪了。陶晓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迟苦虽然不太自在,可也没躲。

“哥用不着你这么懂事儿,你就跟小南一起慢慢长大,顺顺当当的就行。”陶晓东看着他,慢慢和他说着,“我不知道你在咱们家把自己放在什么角色上,在我这儿你跟小南一样,都是我弟弟。”

脑袋上哥的手很热,他的手心好像总是这样,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迟苦每次碰到哥的手都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冬天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的手,夏夜里没有路灯的小区牵着他胳膊的手,和跟陶淮南在盲校上学时一手一个牵着他俩的手。

带着成年人的手掌厚度,带着暖热的体温。

迟苦点点头,说:“你是我哥,他是我弟。”

“所以么,有哥呢。”陶晓东在他头顶抓抓,放下手,笑着说,“不用你管这些事儿。”

迟苦“嗯”了声,却还是说:“这样是最简单的。”

陶晓东“嘶”了声:“敢情我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是吧?”

迟苦说:“我知道你要给他钱,我不可能让他拿我讹你。”

陶晓东跟他说了这么半天,都白费,迟苦决定了就不改,把陶晓东弄得都没话说。

迟志德下一次找来的时候迟苦直接说:“我跟你回,什么时候走?”

陶淮南就坐在他旁边,连声都没出。他眼睛定在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