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迟苦嫌他黏糊,胳膊往外推推。
推也推不开,陶淮南就是块小膏药,最烦人。
这个世界上陶淮南第一离不开哥哥,第二离不开迟苦。
但是哥哥和迟苦还不完全一样,哥哥有自己的事,哥哥要工作。迟苦能二十四小时都在,永远都在。
这种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的相处和陪伴,能让这种离不开越来越深刻。小时候狠狠心说不定还分得开,时间越久越绑在一块儿,彻底拆不开了。
小孩儿任性,大人不能也跟着任性。
迟苦又在盲校陪了两年,到了四年级开学之前,陶晓东说什么也要把他转出来。迟苦太聪明了,学校也不再留他,说在盲校怕耽误了。
两年前说要给迟苦转校陶淮南还能接受,到了这一年他却完全不能接受了。他不接受陶晓东也没打算惯着,已经办起了转校手续。
迟苦自己也找过他,说在盲校也一样的,陶晓东谁的也不听。
陶淮南自己上了几天的火,然后找到他哥,说他也不读盲校了。
陶晓东本来以为他又是要说不让迟苦转,怎么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个话来。
陶淮南还挺坚决:“盲文我都认全啦,我们现在上学也都跟普通小学的课一样的,我不想读盲校了。”
“你可快别闹了小祖宗,”陶晓东都让他磨笑了,“放过你哥吧。”
“不放,”陶淮南往他身上一跨,搂着脖子求,“求求哥求求哥。”
陶晓东刚开始还能正义地拒绝,到后来也动摇了。
说到底其实他没指望陶淮南学习多好,眼盲就是最大的障碍,真没图他成绩多高,健康长大就行,快快乐乐的。
迟苦又说陶淮南他能教,课程没跟上的他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