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烦人吧?”陶晓东继续跟迟苦聊天。

迟苦摇摇头,摇完想起看不见,又说:“不烦。”

“骗人,”陶晓东笑着摇头,“我有时候都烦他。”

这话要是陶淮南醒着听见了肯定就不干了,得反抗着问一句:“我咋啦!”

现在他睡着,陶晓东放肆地说着他坏话:“黏人,小心眼儿多,能折腾。”

迟苦没吭声,陶晓东和他说:“还好现在小迟在,不然哥没法让他上学。”

尽管比从前话多了一些,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迟苦还是不会。

陶晓东跟他聊了半天,确切地说是他自己说了半天,走到车前,陶晓东把陶淮南放进后座,直起身的时候摸了摸旁边迟苦的头,按着晃了晃:“谢谢小弟了,让哥省不少心。”

一声“小弟”让迟苦抬起眼看他,然后伸手扯了扯耳朵。

一个大人,俩小孩儿,一条狗。

这个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这样的搭配,俩小孩儿表面关系时好时坏,但一个是心思不细腻的粗神经,一个是虽然小心思多可总能自己排解的小话痨,这也就导致他俩不会天天都亲亲密密的,可矛盾也都留不长。

每次陶淮南头天生气第二天转头就忘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絮叨着叫“迟苦”。

迟苦待的时间久了,也不像最初那么拒绝交流,露在外面的情绪也就渐渐多了。情绪多了陶淮南倒觉得不好,以前最多就是不理人,现在却经常嫌他麻烦。

脸上表情陶淮南看不见,可声音能听见哪,谁还听不出他不耐烦了。

“你又烦我了!”陶淮南在迟苦挺凶地说“等会儿”后,愣了两秒之后朝着迟苦在的方向说。

迟苦自己用方格本写着汉字,这是陶晓东给他拿回来的教材和本子,让他平时在家的时候也能看看。迟苦写了两张方格纸,这么会儿工夫陶淮南叫了他五次。

“干什么?”迟苦走过来站在陶淮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