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没说话,看看病房,看看陶淮南,看看吊着针的架子。
他不说话陶淮南也不再问了,盘腿坐在床脚手里捏着个沙口袋,捏得沙沙响。病房里两个小孩儿各自沉默着,跟前几天他们在一块的多数时间一样。
陶晓东拎着粥回来的时候,陶淮南侧了侧头听声。
陶晓东问:“醒了?”
陶淮南说:“好像醒了。”
陶晓东把粥放在旁边柜子上,问:“哪儿疼不疼?”
床上小孩儿眼睛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陶晓东也没再问,和他说:“哪儿疼了告诉我,给你叫大夫。”
小孩儿吃了半碗粥,吃完全吐了。
医院的清洁工拿着拖把过来拖地,拖完走前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吃不下就别吃了。”
陶晓东问他还吃不吃,他木楞楞地没反应,过了半天才开口憋出一声:“不吃了。”
陶晓东陶淮南都看他,陶晓东说:“饿了跟我说。”
他从醒了开始就是这股沉默着的呆滞样子,没问过他为什么在这儿,也没问过为什么是他们在这儿。
到他打完那瓶针又做了些检查,再到下午他穿上显然是新买的衣服被他们带着离开医院,也没问过一句他们要去哪儿。
车上的血简单擦过了,但是还有股没散去的腥气,他平躺在后座上,侧着头看向前面的兄弟俩。
外面下着雪,天是灰的。
车开了好几个小时,下车时天都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