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为什么吗?”
孟习缓缓道,“其实挺简单的一个道理。大多数的公猫,包括很多猫科动物,雄性都是管生不管养的。”
轰——
宋之深猛地站了起来,桌角被他的衣角刮起、整张桌子猛烈晃了晃,咖啡杯哗啦倒下,剩余的半杯冰美式像决口的洪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大半张餐桌。
他脸色难看,沉声道,“这就是你的家教?”
孟习不紧不慢地跟着站了起来,抽了两张纸巾敷衍地盖在了不断蔓延的咖啡渍上。
“按我们家的家教,像您这样的父亲,在见到您的第一眼,这杯咖啡就在您的脸上了。”
他礼貌地说,“因为您是宋淮的父亲,所以我已经够客气了。”
这都是什么歪门道理!!
什么叫像他这样的父亲?他做什么了??
宋之深忍不住地深呼吸,心脏提到了喉咙口,浑身都堵得慌。
从回来之后,好像所有都变了,妻子变了,儿子好像也变了。
从前他们家是一副自由转动的齿轮,零件很多,虽然很复杂,但一次故障都没有出现过。直到这次回来,所有程序全部崩塌瓦解,不断有人在警告他,从一开始时中心支柱的左螺母就不合格,但是明明……
明明他的机械模板是复制的父亲母亲,几十年来都安安稳稳地运行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时此刻,宋之深忽然感觉一阵沉沉的无力,连被一个毛头孩子指桑骂槐的愤怒都已经消失了。
我真的,有那么失败吗?
他满眼都是茫然,忍不住喃喃自语,“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小兰……为什么你们……”
对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否定他本身更为痛苦的事。
宋之深一向自傲于学术上的天分,又时常为自己拥有一个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律师妻子、一个聪明过人懂事沉稳的儿子而自豪。回临安这一趟,几乎是将他一半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全部无情打碎了。
“你还不明白吗?”
孟习没有一丝痛快,也没有平静,他只是轻声说:“对于你的家人来说,你只是什么都没做,却也是输在了什么都没做。”
“对了,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