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他挠了挠头, 走进去问, “脚崴了?还是别的问题?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宋淮听到他愈趋愈近的脚步声, 往后退了一步, 留出一段安全距离。
“没什么。”他往后一站、靠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下巴点了点,“就是肌肉拉伤, 开了几贴膏药。”
体委松了口气, 随口开了个玩笑, “肌肉拉伤啊, 吓死我了你们俩, 刚才看你们那表情凝重的, 我都要以为是不是不治之症……”
话还没说完, 宋淮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我收回。”钱水星忍不住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讪讪地说, “肌肉拉伤也不是小事, 我这张破嘴就是爱胡说, 孟哥你别介意啊,你这身体壮实呢,休息两天就好了。”
其实孟习的个子摆在那儿, 身量不管是比他还是比宋淮都要小一圈,钱水星说这个也就是想讨好讨好他。
没成想孟习正因为和宋淮拌嘴心里堵着慌,钱水星还在那儿东一搭西一搭地扯皮,他当时就没了心情,直接问:“你还有事吗?”
“……”
钱水星太惨了。
现在这情况,他就算是个瞎子是个聋子也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微妙了,偏偏这俩人吵个架都能一致对外,偏偏他赶不凑巧,正好对上了枪口上。
“其实也没啥事。”他呐呐地说,“就是看你休息得怎么样,毕竟三千米也不是小项目嘛。那什么,你俩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那儿还有事……”
宋淮和孟习都没说话,钱水星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看他俩好像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只得讪讪地走开了。
钱水星走是走,可是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却是续不上了。
孟习扭过头看着窗外,手指蜷缩着、不停抠床单处纠起的褶皱。
他自认为在人情世故上,自己还算是个通情达理、也不爱摆什么架子的人,可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提一嘴‘我不喜欢你,你也别自作多情’,未免太过生硬,而且显得他有欲盖弥彰之嫌。
可是不回应两句,又好像是被他戳中心事似的。
啊啊啊!真是左右为难!!
要怪就得怪当时宋淮说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当场傻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想到模板答案,下一秒钱水星就闯了进来,把气氛又搅得更尴尬了,才有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
现在不说话是尴尬,说了话更尴尬,氧气里好像都含着大量的尴尬因子,浓度爆表到让人无法呼吸。
许久的沉默后,宋淮抬头看了一眼挂钟。
“三点了。”他说,“你是要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如果和他一起走,那刚才的事就当翻篇;如果留在这里……
那以后两人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孟习磨磨蹭蹭地不回答。
说实话这两个他都不是很想选,难道就没有一个第三选项?
他有时候遇到什么不太好处理的问题,就会拖沓逃避。
宋淮对他的那些臭毛病摸得一清二楚,见他许久不说话,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