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模糊的记忆就像是一盆凉水泼到头顶,云然整个人都是冷地,心头空荡荡地疼。
唐沅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蹲下身抱住了他。
“去警署吧,我存了证据。”唐沅轻声说,“我要去告诉江淮之。”
“不……”
青年惶然摇头,“那是他、那是他弟弟。”
“但他是伤害你的人。”唐沅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忍耐才能压住自己的怒气,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江游走了,他居然和一个毁掉了别人一生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面。
知人知面不知心,唐沅只可恨江伯伯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至于苏玉,照着苏玉对江游那样娇惯的态度,唐沅很难不迁怒于她教出这样的儿子。
唐沅冷静了一下,握住他的手,问,“你真的不想要他付出代价吗?不要想他的身份,作为一个受害者,你有权利恨他,也有权利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都那么久了。”
云然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做不到让自己不恨江游,他刚刚在闻到那令他窒息的信息素味道时,甚至想要杀了他,然后自己再自尽。但……
唐沅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说,“这种情况的案件审理可以申请不公开,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而且应该为此感到羞耻的是他,不是你,知道吗?”
“……谢谢你。”
云然唇动了动,苦笑着。
明明年长了对方十来岁的人是他,他却总需要少年来告诉他这些事情。
——
唐沅把云然送回了医院,让萧老师好好照顾他。
萧盛不知道云然为什么忽然变得没那么消极了,他的眼角红着,像是大哭过一场,但是眼底没了那一片死寂般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格外坚定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