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蒋尧拿杯子自己倒水,边看他边说,“你爸进医院了,情况特别不好。我家老头,庞家那位……平常跟你爸熟的都去看了。”
沈渝修闷不吭声,搭在沙发边缘的手略微一动,示意他递杯水过来。
“你怎么回事,跟家里闹翻了?”蒋尧转头道,“别管你爸以前对你怎么样,现在你可得抓紧,省得让人抢先。我刚问过我爸,你们家老爷子八成是——渝修,说句过分的,这是个机会。现在你们家除了你还有谁能管事?你好歹在公司干过几年,你接手,起码比那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小子能服众吧。”
沈渝修拿开玻璃杯,“你确定有那么严重?”
“我为什么要骗你。”蒋尧摊手,“对了,你不露面,你妈怎么没找到这儿来。”
沈渝修没回答他的问题,低头开机,在弹出来的一堆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里找到沈耀辉秘书发的几条。秘书措辞谨慎,只说苏渝精神状态很差,没办法主持事务,沈耀辉病情又不乐观,所以请他务必来医院看看。
沈渝修低头看着手机,没拿定主意,偏偏沈耀辉秘书像是一刻不停地打他手机,就这个空隙,电话又拨了进来。蒋尧伸头一看,催促他道,“赶紧接啊。”
沈渝修有些厌烦地撑着额头,慢吞吞地划开接听,“喂?”
“沈总!您总算接电话了。医院这边……”听得出秘书十分焦躁,刻意压低声音说,“沈董中风了,消息瞒不了几天,您赶紧来一趟吧。”
短短两天,沈渝修没想到再见到所谓的父亲,会是这种场面。
天气不佳,高级病房里暗沉沉的。内间外的沙发附近摆了几捧花和堆山码海的补品,花团锦簇,显得床上行将就木的沈耀辉,是房间内最为灰败的事物。
沈渝修站在床尾,不太仔细地扫了一眼。
他既不忍心,也不想看了。
秘书陪在沈渝修身边,小声交代来龙去脉。那天留在别墅的夫妻两人大吵一架后,沈耀辉叫佣人把苏渝关进楼上卧室,自己单独留在会客室,许久没出来。
再被人发现,已经昏迷多时。
“手术还好,但瘫痪免不了了。”秘书替沈耀辉工作近十年,语气里的担忧更像是出于自己未卜的前途,“夫人一直闭门不出,有几个董事听到风声来问了……公司那边,总得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