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得半挂在裴序身上,裴序冷眼一瞟,侧身问对面的人,“她又在发什么疯。”
“高兴啊。”那位魏哥咂嘴喝了口烧酒,舞着筷子道,“事情我给办了九成九!这次可真撞上一头肥羊了,小子,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要是没有我,你这辈子都没法认祖归宗了——还别说,真是一个好祖宗啊。”
“没错!”裴曼抓着裴序的上臂,有些亢奋地喊,“裴序,裴序!生恩养恩我都有啊!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一定得管我,一定要管!你知不知道一开始我拖着你过得有多……”
耳朵里吵吵闹闹的,都是裴曼一时兴奋,一时哭诉的声音。裴序却好像听不清,全部精神都用在思考男人一分钟前说出的话。
认祖归宗这个讲法太老式,甚至有点可笑,倒是很符合想要儿子的家庭。
裴序小时候幻想过与这个词含义相同的、更具有温情的行为,但那毕竟是小时候了。只要再大一些就能明白,成人世界里抛弃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抛弃一个生下来时格外虚弱的孩子。
他推开裴曼,很冷静地反问,“你怎么找到的?”
“当年的医生多实诚啊,怕事情翻出来影响执照,三二五除下就招了。”魏哥整张脸都让酒精催得通红,斜眼看他道,“裴序啊,别想着绕过我们,没我的消息,你们谁也找不着谁。我表妹这些年连生带养的,你还叫她一声妈呢,总得算算清楚抚养费,是不是?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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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八点,A市的交通晚高峰稍有缓解,沈渝修的车很快下了高架,准点抵达一家艺术餐厅。
庞筠和他约在这儿,说是一个朋友新开的店,特邀他过来捧场。
沈渝修站在餐厅外的风雨连廊里,收到一条庞筠的短信,平常她也不大迟到,今天路况有点意外,大约要晚十几分钟。
他正想回短信表示不用着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用种十分惊喜的口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渝修?”
“Arvin?”沈渝修回头一看,也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回国了?”
“好久不见!”Arvin这些年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亲昵地凑过来抱了他一下,“我昨天就回国了,今天来这里见一个有合作的老师和几位投资人。”
“是吗?真巧。”沈渝修笑笑,“吃完饭喝杯茶?”
“好啊,对了,你的朋友也在。”Arvin笑着说,“蒋尧,是他帮合作老师介绍的投资人,等会儿叫上他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