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比A市更偏南,是一个完全的热带气候城市。
早入过秋,而这里夏天依然正当时。
连夜赶飞机的沈渝修穿着一件很薄的麻质衬衫,拎着一个行李袋,从机舱里走出来。
B市机场很小也很旧,和城建一样,需要翻新和扩建。到达厅的冷气开得不足,仅舷桥到出口的一小段距离,沈渝修背上就洇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邱扬收到他的微信,从停车场转过来载他,见他只身一人,不由得吹了声口哨,“怎么就你一个?”
沈渝修把行李袋扔向后座,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像一趟短途飞行给他造成了深重疲倦似的缩在座椅里,说:“我哪次不是一个人。”
他抬手拨着车载空调的风口,邱扬便将空调档位稍稍调低,打着方向盘驶出机场,笑道,“你上次不说要带个人吗。”
沈渝修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叫人无从窥视他的表情,“我开玩笑你也信。”
“你开不开玩笑我分不出来?”邱扬取笑道。
前方要等一个红绿灯路口,他抽空用余光一瞥,连丁点儿笑意都没在沈渝修脸上捕捉到,不由得收敛几分,试探问,“怎么了?”
这句话他还没作答,邱扬又很夸张地指着侧脸,“破相了你?”
沈渝修瞟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淡淡说,“小伤。”
“啧,真能折腾。”后头的几辆车鸣笛催促,邱扬不得不先分神开车,“不会是跟你那位吵架打起来了吧。”
沈渝修抬了一下胳膊,比出个松松垮垮的举手投降的动作,“踹了,别问。”
邱扬一噎,只好闭嘴不说话了,勤勤恳恳地当起司机,给他送到公寓楼下。
沈渝修这间平层公寓购买和装修都花了大价钱,每周也有固定的保洁登门打理。邱扬进门时,今天才来过的保洁连空调都调好了,又做了一菜一汤,保温在烤箱和锅子里。
沈渝修招呼他坐下吃饭,自己却一点主人翁意识都没有的瘫在餐桌附近,像是一根指头也不打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