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现在就给我说清楚!那个A大的案子,受害人是不是叫裴荔?”
蒋尧被他逼问得束手无策,嘴唇嗫嚅片刻,终于放弃回护地一闭眼,咬着牙道,“是。”
沈渝修眼前一黑。
一切想不通的关节全都有了解释,他曾经万分希望裴序不是真的出于对金钱的迷恋来耍他这么一场,可事实揭开,真正的理由反而更令人难以接受。
到底是谁亏欠谁,谁对不起谁。
沈渝修微微睁大眼睛,脑中所有的想法和思维能力如同暂时被清空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身体,越过蒋尧,令人心悸的眼神直直看向早把头低下去的谢骏,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嗓音扭曲地质问道,“强暴?你居然让人去强暴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你他妈还能要点脸吗?!”沈渝修高声吼道,用力摔了他一把,抬脚要往他肚子上踢。蒋尧头疼万分,拦腰抱住沈渝修,拼命按着他道,“渝修!你听我说,这事儿有误会,谢骏当时没想这么干,他是在气头上被那个女人挑唆才——”
谢骏被他摔到地上,手掌也让玻璃碴划了好几道,吃痛地低吼了两声。一听蒋尧的话,立马来了劲,忿忿争辩,“我真没想那么干!”
他呲牙起身,指着裴序骂道,“要不是这小子去陪你一晚给我陪砸了,搅黄那笔融资,我至于听方薇那个贱人的话吗?”
“行了谢骏!”蒋尧见沈渝修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赶紧叫停,“你少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你他妈自己作奸犯科还要找借口……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在这儿追究为什么有必要吗。”
谢骏喘着粗气,表情狰狞地看着自己扎在自己掌心的两片碎玻璃,连连低骂几声,踢翻一旁的装饰花瓶,怒气冲冲地抬腿要走。他边捡外套边剜了靠在墙边的裴序一眼,冲着稀疏的围观人群大喝两句,夺门而去。
“渝修。”蒋尧顾不上谢骏那头,有些心虚地拉着沈渝修的手臂,低声说,“我送你去医院。”
沈渝修擦了一把血渍,沉默地挣开他,背过身在洗手池边冲洗。蒋尧动作凝滞一下,踌躇少时,轻声解释道,“事出突然,给你打电话让你帮忙捞他的时候,我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
他说着顿了顿,补充道,“弄清楚之后,我想你也不会乐意卷进这种事情,再说当时都解决了。我想……”
“蒋尧。”沈渝修突然打断他,语气平静得让人心惊,“你也先走吧。”
蒋尧一时失语,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沈渝修低头清洗着带血的手指,浅浅血红的水聚集成一小滩,慢慢从泛着凛冽金属光泽的下水口渗出去。蒋尧看了他一会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静悄悄地走了,和候在走廊尽头的酒吧经理打招呼,处理善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