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区放着爵士乐,三三两两几桌,都没发出太大声音。
沈渝修图个清静,寻了角落里的座位坐定,就开始打发身边的人。但他的穿着打扮摆在那儿,是明晃晃的客人,自然有人主动贴过来。
前后赶走两三位,沈渝修自己也烦了,又一个男孩坐到身边时,他没下逐客令,只叫对方把冰水递给他。
“雨天喝什么冰水呀哥,点杯酒吧,我请您。”
这么一说,沈渝修才留意到身后的落地窗上正飘着小雨,几乎无声,显得室外近海格外幽静。他撩起眼皮,说:“你点吧,算我的帐。”
“您要这么说那就不喝了。”对方露出两颗有些可爱的虎牙,很有分寸地讨好道,“我也请不起贵的,您赏脸喝我一杯威士忌?”
男孩眉眼清秀,说话也很爽利,没多少风尘气,无论真心假意,话听着总是舒服的。沈渝修让他逗笑了,头一回遇上白送酒钱提成还往外推的,“行。”
“好嘞。”男孩侧过脸和酒保打了个招呼,叫了两杯威士忌,顺理成章地靠近沈渝修一个身位,和他碰了一杯。
沈渝修喝酒时也在看对方,发现被酒杯挡住下半张脸后,他有些像另一个人,不禁又走了神,“叫什么?”
“您叫我阿旭就行,旭日东升那个旭。”他说。
“阿旭。”沈渝修慢吞吞念了一遍,忽然有几分怅然地想到裴序跟他之间除了上床那几句做不得真的话,从来也没什么亲密爱称。
做戏都不做全套,真够不敬业的。沈渝修含着一口涩涩的酒,心脏发紧地想。
“我看您坐这儿好半天了,心情不好?”阿旭像个朋友似的和他找话题,“要不要去隔壁舞池玩玩?”
隔壁是正儿八经的夜店,音乐开得震天响。沈渝修一贯敬谢不敏,“没兴趣。”
“那我陪您聊天。”阿旭含着下巴,凑近了点。
沈渝修只看着他的眼睛,轻佻地用手里的玻璃杯冰了一下他的眉骨,“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呀,比方说哥喜欢什么样的?”阿旭不躲,闭着眼睛乖顺地让他折腾,睫毛抖着,很真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