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沈渝修笑着说,混点玩世不恭的味道,仿佛他就是心血来潮,纯粹想折腾裴序一回。
但裴序来了。破晓之前,路上没多少车,他用比平常少一小半的时间到了楼下,而后驶向沈渝修在导航中输入的地址。
地址不陌生,是裴序去过多次的近海公墓。他没问沈渝修要去的理由,静默地开着车。
穿过错落分布在盘山公路中的隧道时,他的脸被隧道内的照明灯赋予了一种不够明亮的、却拥有强烈吸引力的暗绿的光,一条肤色偏白的手臂散漫地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烟头冒出的烟雾如同快速逝去的鬼魅,被飞速前进的车甩在身后。
驶出最后一条隧道,攀上山腰近海公墓的平台。墓园还未开放,不远就要日出。
两人下了车,倚靠着车前盖,谁也没说话,静静凝视那条在夜幕中泛起淡金色的海平线。
沈渝修打了个哈欠,很信任又很依赖地挂到裴序身上,侧脸挨着他的肩头,“这位置看日出不错吧。”
裴序嗯了一声,又问他怎么知道的。
“来得多了。”沈渝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墓园,突兀地起了另一个话头,“下周去B市。”
裴序侧过脸看他,用表情询问去做什么。
“就是呆几天。”沈渝修说出一种回家的惬意和放松,捏了一把他的脸道,“熟悉熟悉以后的工作地点。”
裴序看着他,从他眼中解读出那座城市有非比寻常的含义,意有所指地问,“我也去?”
沈渝修略一歪头,像给一个承诺那样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眼睛里映着裴序、海洋与些微金色日光,鲜红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唇瓣,语气热烈,“带你去。”
他说,“万一表现不好,我就换人。”
未成年前,裴序做过许多份工作,偶尔也会被开除更换。但他看着沈渝修,在或长或短的考虑中感到这次不想被辞退,就迅速抬起手,猛地扣住他的下颌吻他。
他们在温暖柔和的黎明天光中接吻,裴序手臂用力箍着那片腰,像沉迷在这个剧烈深沉的吻中无法自拔。沈渝修呼吸困难,捧着裴序的脸,如同溺水中的人正在闪回生前所有的片段,他在那个黏稠的深吻中反反复复地思考许多东西,眼前因为湿润热切的呼吸而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