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沈渝修跟谢骏的那通电话刚开始,他就已经醒过来了,花了好一会儿接受一床狼藉的现实。
无论如何,做是做了。
在短暂的考虑过程中,裴序没有太多后悔,仅有少许浮在空中的迷惘。
沈渝修通话结束就进了浴室,水声接续很久未停,时间长到裴序够着身体打碎一只杯子,划破那只皮制手铐。
左手被铐了一整晚,有些发麻。裴序动作不够利索,才穿好衣服,沈渝修就从浴室出来了。
见他已经能自由活动,沈渝修表情有一丝僵硬。他的腿还有些发软,单纯站立都感到不适,不得不先走到近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一坐下,浴袍就只能堪堪遮过膝盖,小腿上的几片青紫和斑斑吻痕都露了出来。裴序愣了愣,不得不又在脑海中复习了一遍昨晚那些不该发生的片段,并稍有迟钝地移开了视线。
沈渝修往床边一看,视线扫过那些碎玻璃和划烂的皮制手铐,认真思考了两秒用碎玻璃给裴序脖子上来两下的可行性,随后便发现裴序手腕已经在流血。
沈渝修觉得那点血和自己吃的亏比起来并不够看,冷笑道,“你还不赶紧滚。”
前前后后,沈渝修身边也有过不少人,当然有追求者提出过想做上面的那个的要求。他对这个算不上多忌讳,只是有点高高在上的心理,又懒得改变和人的关系模式。况且凭借他的条件,确实也没人敢在这种事上来硬的。
这么一想,沈渝修不禁对裴序怒目而视,觉得他身后那张不堪入目的床简直就是自己被踩烂的脸皮,开口嘲讽道,“早不划开晚不划开,操够了那手铐就能划开了。”
他一说那副手铐,裴序的表情也跟着难看了,沉声说,“真想反抗昨晚就该给我手铐钥匙。”
沈渝修听他还倒打一耙,本未消散的怒气烧得更厉害,又苦于无法起身真刀真枪地给他两拳,哽了几秒才道,“裴序,你给我听清楚了,不是我让人你绑你过来的。”
“我想要什么样的要不了?用不着这么下作。”沈渝修的嗓音嘶哑,令他口中吐出的字句莫名透出几分委屈,“我昨天喝完酒就被哥们儿送到这儿来了。”
他边说边将握在手里的手机一扔,朝搭在沙发上的衣服一扬下巴,骂道:“我他妈倒是想给你开,你去那堆衣服里翻翻有钥匙吗?!”
裴序静了片刻,像是不能在沈渝修的逻辑闭环里反驳,别开脸,说:“是你朋友。”
他再看向沈渝修时有几分冷淡,语气很平地反问,“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