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短信?”许绵秋来了一会儿,见裴序始终忙着折腾手机,便没好气地用浸了碘伏的棉签压了压他额头的创口。
“诈骗短信。”裴序说,像没痛感一般面不改色地接过棉签。
许绵秋懒得追究,给他手背涂了一遍药,随后点烟抽起来,“听说你跟张哥的人动手了。”
“嗯。”裴序从她手里的烟盒中拿了一根,衔在嘴里,握着她的手腕,借她没合上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道,“他今天绑了我妹。”
许绵秋动作一顿,她自己也有个妹妹,对此类威胁格外能感同身受,“为什么?”
“裴曼欠了钱。”裴序靠在粗糙的沙发靠背上,呼吸很轻,用力将所有的尼古丁沉入身体麻痹神经,“赌债。想让我妹去卖卵。”
“真够体贴的,倒是没逼良为娼。”许绵秋露出一个十分嘲讽的微笑,踢掉高跟鞋,缩在沙发一边,头倒在沙发靠背上,“又欠了多少?”
她抱着膝盖,裙摆将将盖过脚背,整个人泡在脑后那盏积满灰尘的灯散出来的微弱光芒中,熬了半夜的妆有些花。
裴序缓缓吐出烟圈,抬手比了个数字。
他手上的碘伏涂得过多,随着动作汇聚成一小股,像污水般在光洁的手背上流动。许绵秋陪他抽了会儿烟,拨着头发道,“姓张的怎么说?”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裴序略斜着下巴,含着滤嘴的嘴唇上还有细小的血丝。
“欠债还钱。”他说。
“那么多你怎么还?”许绵秋知道他的钱除了填日常开销之外不剩多少,追问道。
“借。”裴序像是很平静地接受着自己要填裴曼这个无底洞的命运安排,“我无所谓,荔荔不能有事。”
第4章 虽然不言不语(1)
沈耀辉于第二天清晨的七点四十分抵达别墅。
他进门前二十分钟,佣人已从保安处得知小少爷昨晚回家的讯息,毕恭毕敬地先来敲了沈渝修的门,提醒他洗漱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