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想闻言笑了声:“之后呢?”
黎簇不急不缓地说:“后来那个滑轮滑装鬼的学生进了医院,几个闹事的闹大了被抓进去了,书也读不了了。”
崔想哈哈:“好在你跑的快。”
黎簇笑眯眯:“是啊,好在我跑的快,后来再也不敢打架了,每天都好好学习,人不会永远都这么好运的。”
崔想跟黎簇聊了会儿天,觉得轻松了不少,觉得黎簇好像还行,反正比秋水那种一个棍子闷不出个响的死人脸要好相处很多,他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开口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不是兄弟吧?”
黎簇脸色都不变地笑眯眯地反问道:“怎么说呢?”
崔想说:“天天看他打电话,跟你打的吧?有一次他洗澡手机放桌上看了眼你们俩聊天记录,哪有亲兄弟天天聊天的啊?”
黎簇慢腾腾地哦出一声,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所以你俩打架,该不会因为你偷看了秋水的聊天记录吧?”
崔想小声嘟囔:“我……才没有好么?”
崔想只是好奇,他觉得奇怪,他人生的前十八年每天都活在一种十分古怪的氛围里,他不觉得自己喜欢的是男的,他只是对男的注意力会稍微多一点而已,他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
而林喻北的事情就更加奇怪了,好像是他压抑了十八年的某种东西突然就破土而出了,他每天盯着林喻北跟严子兮,他被自己的脑补给恶心到,恶心到之后就盯得更加密切,这样循环往复了数次后他的眼里突然就只能看见林喻北了,可是他插不进林喻北跟严子兮这两人之间,他只能去找秋水,他想让秋水跟他一起恶心他们两个人,好让自己古怪的心思平衡一些,可是秋水不上他的当,他观察秋水,观察他秋水打电话的频率,观察到他跟黎簇发的消息,他想自己寝室一寝室的恶心玩意,这件事情就在他被秋水发现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恶心人的秘密之后猛然爆发了。
黎簇根本不知道崔想的心路历程是什么,他到现在连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打架都不清楚,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叩:“秋水脾气还挺好的。”
崔想翻了个大白眼。
黎簇慢腾腾地说:“你俩在寝室打架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
“……”崔想沉默了片刻。
黎簇说:“我带你来医院看病,并不是意味着我觉得这事是我们做错了,我理解你刚高中毕业来上大学可能觉得自己还没成年,是个小孩。我跟你一样经历过你这样的年纪,做事情不计后果,你跟秋水差不多大都比我小十多岁,我看你也像是在看个弟弟差不多,我说说实话以后你们要受挫的日子多的很,我也不希望你在我这里受挫,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大,我经过过你经过的这些事情,但这不意味着秋水就是是个好欺负的人,你可以理解吧?”
黎簇说话的语调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地语气十分诚恳。
崔想平时伶牙利嘴,别人说一句话他能蹦出十句,但是这会儿却被黎簇说懵了,上一秒这个人还跟朋友似地跟他聊自己原来打群架的事情,这一秒就一副大哥的样子说秋水并不好欺负,崔想瘪了瘪气,突然想自己爸妈了。
黎簇一顿长篇大论后转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崔想:“好了,这事我就算揭过去了,我待会儿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个酒店睡一晚,明天早上你们十点的课。”
崔想没说话,秋水恰好拎着东西走了回来,他先是伸出手指叩了叩车窗,随后才规规矩矩地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他把便利店的袋子跟药店的袋子放在自己大腿上,垂着脑袋系好了安全带,才哑着嗓子小声说:“便利店只剩下两个饭团,我买了还买了酸奶。”
黎簇看了他一眼,他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你把饭团给你室友,你俩身份证在你身上吧,我带你们去酒店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