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顺着话题问我道:“你想吃月饼?”
我说:“本来前几天我在书包里装了两盒月饼,但是放在书包里了。”
黎簇慢腾腾地嗯出了一声。
我把咪咪放回地上,看向黎簇:“我也不爱吃月饼,但是我姐跟我说过节吃那些东西是因为东西所附带的寓意。”
大姐有些妈妈过去的样子,在自己家里供了菩萨,初一十五吃素,爸爸生病住院那年,她特意请了庙里和尚到家中做法事。
中秋节吃月饼,元宵节吃汤圆,这些事情一般都不会落下。
黎簇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问我道:“吃月饼有什么寓意?”
我回答他:“团圆。”
黎簇笑了声,他凑近我,笑眯眯地问我:“你跟谁团圆啊?”
“……”我知道他是在调侃我,但我还是盯着他认认真真地回答道,“跟你。”
黎簇抬手在自己的颈侧轻轻抚了下,他还是带着笑:“那你吃月饼求个团团圆圆,效果可能还不如直接跟我说。”
“……”在我的逻辑里,这样的话好像并不怎么容易接下去,我只好干瘪瘪地从鼻子里“嗯”出了一声。
我其实少执着于“团圆”这样的词语,我小的时候养在大伯家里,不太清晰团圆这种词语的定义,到底我大伯的家算我的家,还是我爸妈的家才算我的家,我跟哪一家人坐在同一桌饭桌上才称得上“团圆”二字?
我对这种词语定义十分模糊。
等到大了些,作为唯一一个“有用”的儿子被接回了自己家,家里一团糟糕,每天不是听见我妈的哭就是听见我爸的咒骂,“团圆”就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等到瞿秋意死了,我妈又因为打击让身体状况变得更糟糕随后离世,这“团圆”听起来就更加荒唐了。
我在很长时间对于这种论调完全不屑一顾,出来上高中之后逢年过节都少回家。
我并不像黎簇所以为的那样,要吃月饼求团圆。
哦,或许他说的也对。
因为他我开始试图去理解“团圆”这两个字所包含其中的积极意义。
黎簇笑完之后往我这边又凑了凑,他离我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见到他脸颊上一颗很淡的褐色的痣,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还能看见他眼睛里面细微的血丝。
我想他昨天可能打麻将打到了很晚的时间,他平时在家睡觉时间都很早也很准时,像是中老年人的作息时间。
黎簇的生活十分规律,晚上十点左右就进浴室洗澡然后进房间,第二天七点左右从房间出来,他给自己煮咖啡,然后出门晨跑。
真的很中老年人作息,我抬起眼睛盯着他眼中细微的红血丝看了会儿,我想着今天晚上他应该要早点休息,我听我姐抱怨过说三十岁之后一个晚上睡不好会需要很多个晚上才能调节过来,不然白天整天都会过得浑浑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