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己的电脑硬盘里找了部93年的公路片,讲的是一个越狱成功的犯人劫持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我把自己的电脑连上投影仪,正对着床调整了片刻位置,秋水站立在床边盯着投影的画面,他转头问我:“那以后是不是可以都来这看电影?”
我说:“你如果想看电影的话可以把投影仪拿到你房间去用。”
秋水没说话,他坐在床沿边,把自己的枕头摆放在我枕头一旁,小心地掀开了被子一角钻进了被子里,我绕了个方向也坐在了床上。
这部电影两个多小时,我看过挺多遍,但是少在晚上看,现在我床边时钟显示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六,通常这个时间我会在床上翻会儿书或者看会儿手机,酝酿睡意。
我之前说过我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生物钟十分准时,我陪秋水看了半个小时,脑子有钝钝的睡意上涌。秋水看电影十分认真,他不说话十分安静地坐在床上盯着画面,我打了个哈欠,为避免打扰小孩看电影轻声说了声:“我困了先睡了。”
秋水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
我十一点半的时候被秋水吸鼻子的声音给吵醒的,模模糊糊伸手摸了下床边的钟,十一点三十二,秋水坐在旁边吸鼻子,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双眼睛通红,泛着水光,我微微抬头看了电影,电影到已经接近尾声,越狱的犯人腹部中了一枪,正斜靠在一棵树旁,他头顶上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我刚睡醒嗓子有些哑,笑了声:“秋水你吵醒我了。”我把我这边的抽纸拿到秋水手边。
秋水抽了两张纸,他擤了擤鼻涕,把纸放在一旁,随后又抽了一张纸擦自己的眼泪。
我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哭得十分伤心,晚上十一点半,我觉得是人类脑袋最不清醒的一段时间,我盯着画面看了会儿:“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候哭得也挺伤心的。”
秋水又擦了擦眼睛,我起身到外面倒了两杯水进来,进来递给秋水后电影恰好结束,秋水嗓子嘶哑,接过水杯小声说:“谢谢。”他喝完了水放下水杯,玻璃制的水杯按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伸手又递了递自己手中的另一杯水:“还喝么?”
秋水伸手接过:“谢谢。”他一口气喝完后把两个玻璃杯并排着放在一起。
他仰头看我,因为哭得费劲脸上两团红晕,鼻尖泛红,眼角也泛红,潮湿的刘海粘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人类脑子算不上多清醒的深夜,我垂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就越觉得他湿漉漉印在脑门的刘海碍眼,便伸手按住他的脑门,把他的刘海朝脑后捋了过去。
我不知道秋水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留刘海,我把他湿漉漉的刘海捋上去后才发现这人的五官愈发夺目起来,他眼睛瞳孔黑,鼻子挺翘,因为鼻尖泛红平添了一分俏皮可爱,喝过水的嘴唇湿润,本来我拿来给自己喝的水被他喝掉了,我这么想着随后便弯下腰贴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