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在我家门口等了多长时间,七月的天已经十分燥热,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汗水蒸发的难耐感,他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在长时间没有等到我的回应后他看着我微微耸了耸鼻子,然后对我说道:“拜托啦。”
突然一下让我想起了我小学时放学做完了老师布置的全部课后作业,然后等在电视机前等待电视播放卡通片。
那里面的配音演员好像就是用这样的语调说的“拜托啦”。
——拜托了,拯救世界就靠你了。
然后我就接受了秋水的这个“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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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秋水在一座即将拆毁的废桥上遇见认识,随后通过一只猫来建立了相对正确的联系。
这是一件不管放在从前还是以后我都无法设想的事情。
我还在很久之后问过关于秋水面对我时段时间内的态度转变这回事,秋水在长大了之后性格再不像刚接触时候那么乖巧可爱,他性格逐渐顽劣,也可能是因为他骨子里本来就是个顽劣的小孩。大概还有因为职业的关系或是他自己通过多方体会出的感悟,他开始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有恃靓行凶的资本,在我问完问题并加以解释完这个问题之后直勾勾地盯着我,在良久之后嘲笑一声说可能因为当时对我幻灭了。
当然作为这段话的主要讲述人,虽然我是以十分严肃地状态在表述这件事情,但是这不意味着秋水在之后的生活中逐渐变得糟糕。
与之相反的,我的意思是,如果允许我把秋水比喻成一朵花的话,那么他就是正在开放。
他就是确确实实地在变成一个更好的他。
而关于我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在我询问他在通过各种细枝末节的信息中推敲而出的,关于他在初次认识时见到我是大部分时候行为表现为局促以及不善言辞的样子,是因为他把自己跟我摆在了两个不相同的位置上,可能觉得我跟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看我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他紧张、局促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我沟通。
可能是我打破了我跟他之间的界限,他开始觉得我不过是个跟他一样的人而已,吃喝拉撒睡没有什么不同的,所以他在我面前又变成了他自己。
会对我说“这只小猫受伤了,很可怜拜托啦”这样的话。
我当时跟秋水说出这样结论的时候,他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卷着被子哼哼唧唧:“不知道不知道你想太多,年龄大了的原因吗?”
这话我当然不赞同,不管是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虽然理智提醒我不应该回嘴,不然这个话题将进行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可能发生形态上的转变,但是我还是没忍住调侃了句:“那么我们刚刚你差点要哭是因为年龄太小的原因吗?”
秋水闻言立刻转身侧躺在我身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眼角还带着将褪未褪的红痕,我在数秒时间过去后举手投降:“不要每次说不过就这样看我,容易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