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去指导一个十八岁的自己在未来好好生活,想想都是件十分让人能够提升满足感的事情。
男人好像长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是特别喜欢做人老师,要十分权威地坐在那里给迷途的小朋友指点迷津,虽然我已经极力在大脑中警告自己“好为人师”并不是个什么遭人喜欢的好爱好,但是它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让人感觉到心情愉悦,药效偶尔能够等同于抽烟喝酒赌博玩游戏或者性爱。
总之该解释的我已经十分尽力地在解释了,命运就像有人牵绳,分明那个混蛋遛狗一样遛你,你还自以为自己自由无比。
如果不是我的表弟严岚给我发消息说长康那座老桥要拆了,如果不是我刚跨过我二字头的人生我就不会回去,那么我就不会见到秋水。
我或许不应该神神叨叨地用任何玄学的说法来试图印证一段故事它所开始的必要性,那是人类在十八岁的年龄阶段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更何况秋水在我这里很长时间也只是等同于很多跟我产生过短暂感情、又注定会因为种种事情要分开的其中任意一个人。
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性。
命运偶尔就是这么奇怪,只有当你跳出来的时候你才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解释。
事情都是先发生的,而理由都是后来找的。
你跟你的第五任妻子终于走到了白头,你也可以在将死的前一刻表明之前所有错误的婚姻都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她。
我想可能到我的**十岁,跟秋水两人并排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的时候,我可能习惯性为了哄他而告诉他——到现在为止,这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然后我们就可以双双拔掉呼吸管,完成我十八岁没有跟我当时的喜欢对象完成的那一项仪式,之后会有人拿着我提前支付的金钱把我跟他烧成灰的骨灰盒塞同一个墓碑里。
这样就是很好的一生。
但愿我的人生、我的小朋友的一生,都能够在恰当的时候感叹出命运在关照我们,它确实是最好的一生。
第2章 桥
我出生在一个叫长康的城市里,它大概是在跨过两千年后被被评定为了县级市,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出门拐角碰见的某个人可能就跟你家的某个亲戚存在某种联系。我妈曾经是市医院的护士,到我上初中后她升为了医院的护士长,在医院的B超室给人开条喊号,她会给上医院找她的亲戚或者亲戚的亲戚等一系列她眼熟的熟人安排插队,她还曾在我小学的时候收过红包,一个护士收红包现在想来可能觉得有些好笑,**十年代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医院不能告知孕妇自己肚子中胎儿的性别,经常就会有人找上我妈,给她包一点钱或者一些米油之类的家庭用品让她私下告知腹中胎儿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