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儿勾起了程奶奶的回忆,老太太想起多年前养的一条狗,想起那条狗迈着四条短腿颠颠地跟在程旷后面,在门里门外走来走去的情景。
她又想起程爷爷。那个时候程爷爷干活儿回来,把手套脱了、草帽放下,洗干净手上的灰和脚上的泥,然后搬一把矮凳,坐在柚子树下抽烟,用冒着烟的烟头吓唬凑过来的小狗。
当时真是热闹,日子就像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
程奶奶不由得怀念起从前的热闹。
此后,她又孤零零地度过了难熬的五天,当周末来临时,章烬抱着一只纸箱子来了。
程奶奶奇怪地问:“俊俊,你抱着什么呀?”
章烬把纸箱放在地上,打开后,里面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程奶奶“哎呀”着叫了一声:“哪里弄来的小狗崽?”
章烬开玩笑说:“隔壁家的狗生了一窝,我从狗窝里偷来的。”
程奶奶当真了,看他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敲了他一脑崩儿:“你这孩子,怎么能偷人家的狗呢?快点还回去!”
程旷解释说:“他瞎说的,不是偷的。”
程奶奶有些糊涂了:“到底是哪来的?”
章烬把狗抱给程奶奶,张嘴又是那句熟悉的开头:“隔壁家的狗生了一窝……”
程奶奶差点又要敲他,章烬退后一步,笑吟吟地补完后半句:“没偷,送了我一只。奶奶,您替我养着,养大了给我家土狗当童养媳。”
程奶奶被逗乐了,怀里的小狗晃着指头粗的尾巴,圆溜溜的黑眼珠盯着周围的人看。
它的脖子上套了个铃铛项圈,一点也不怕生,把程奶奶家瞧熟了以后,叮叮当当地满屋跑。
程奶奶坐在门口剥豆子的时候,章烬听见程旷对他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