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自己却乐在其中,兀自嘚瑟道:“新款,酷炫吧?”
程旷不为所动,已经推开门走了,石宝对着他的背影“吁”了声,摸着光滑的手机壳,乐不可支地哼起了歌。
冬至这天刚好是周末,程旷待一天就要回学校,奶奶炖了红枣肉饼汤,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炖的,程旷拎着饺子过来的时候,肉饼已经被红枣浸入了味,又软又甜。程旷原本打算在奶奶家待到傍晚再离开,没想到下午三点钟突然接到石宝的电话。
石宝说了什么他没注意听,电话一接通,程旷就从嘈杂的背景音里听到了方幼珍骂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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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啊!
第22章 他心心念念要做中流之砥柱,却猛然发现,自己连块浮木都不算
程旷回到店里的时候,方幼珍正歇斯底里地骂街,像个实打实的泼妇。
导火索是一件屁大的事:马路对面有一个垃圾车,专门供路边的小店和餐馆倒厨余垃圾。垃圾车后面围了一圈铁栅栏,栅栏背后种了几棵树,附近的居民图方便,在树杈上搭了竹竿,拿来晾衣服。方幼珍倒垃圾的时候没走近,远远地扔了一下,结果当时栅栏后面有个姓刘的大妈在收衣服,说是被菜油酱汁溅到了。
这位刘大妈平时就不怎么看得惯方幼珍,两个人一直不大对付。借着这个由头,大妈攥着自个儿的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骂了方幼珍。对方出言不逊在先,方幼珍又向来不肯忍气吞声,于是你来我往,两个人就口沫横飞地吵起来了。
方幼珍吵架有“两大”——嗓门大,脾气大。吵了没几分钟,周围就多了一圈看热闹的,刘大妈是个人精,人少的时候可着劲地骂,怎么歹毒怎么来,眼瞅着人多了,反而收起了强势的姿态,像个真正的弱势群体一样,委屈巴巴地争辩着。
方幼珍性子直,没正经念过书,学不来刘大妈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在她的观念里,谁嗓门大谁有理,对待敌人,要么暗戳戳地嫌,一旦撕破脸皮,就要骂到对方后悔投胎做人。方幼珍是这样想的,也正身体力行地这样干着。
她跟刘大妈两个人,隔着一道铁栅栏对峙,方幼珍扯着喊哑了的嗓音继续咒骂:“老妖婆!老寡妇!你该死,老娘刚才还没泼尽兴,有本事你别躲,看老娘敢不敢一锅热油浇死你!什么老瘪三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来……”
活到一把年纪了,刘大妈还是头回被人这样连羞辱带威胁,简直恨得牙痒痒:“泼妇相!这样的女的还有人要?难怪老公……”
“老寡妇你再说一遍!以为老娘不敢扇你这张老脸是吧?你给我再说一遍!”
方幼珍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骂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她撸起袖子往栅栏那边扑。程旷跑过去拉住方幼珍的一条胳膊,想把她劝回去,但是气头上的方幼珍六亲不认,力气大得惊人。她挣脱程旷的瞬间,胳膊肘由于惯性,重重地砸在了程旷肋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