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私白 小中都/牛二ggg 3060 字 6个月前

几把男孩大嚼口香糖,说你小弟不懂规矩啊,不怪我们打他。

“这话怎么说呢?”

——他鬼鬼祟祟地蹲在胡同口看姑娘走路。

我本来是正义的一方,听了这话顿时脸上青紫大脑膨胀,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头问作者是真的吗?

结果这小子含羞夹骚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说“我……我不是”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说不是就是是了。我的脸都要被丢尽了,妈的旱厕都比老子搪脏。我表面上还不能发作,请他们喝了几瓶汽水,拎着作者往回走。

他几乎脚尖沾地,哆哆嗦嗦地半天插不进钥匙孔,我说“咱两有的聊了”。他发颤,“不是的”,我已经想好待会抽掉皮带狠狠地打他一顿,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令人厌恶,如今竟然还搞出流氓行径来了?

他一开门,我差点被没敢进。说是家徒四壁有点过分,起码还有张桌子,只不过一条腿下面垫着厚厚的红砖头。地上坑坑洼洼,没有地砖。上次来还有的台灯也不见了,床上一副露棉花的被褥卷成狗窝状,唯一一点就是还算干净,似乎在骄傲地宣誓自己的主人比狗要强一点!

我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作者正在拿毛巾擦凳子,请我坐。

那只三条腿的凳子在他手里,我总觉得他像潘金莲一脸真挚地喊大郎吃药。

——去床上坐吧……

接着我坐在床上得空的地方,他把凳子横放端坐在我脚下。头顶的发旋软囊囊的,像群林抱水的昌平天龙潭一样,但幻想美景并不能让我解气。

他低着头开始扣鞋底,说他只是观察女人而已。

——观察女人干什么?

他说我要写太监啊,我得看看没有那东西的男人怎么走路啊。

——有什么区别?

他顿时眉飞色舞,企图凑到床上来坐,又被我按下去了。

“可不一样了,你看男人为了照顾裆,总爱喇着腿走路。那女人就不同了,是夹着大腿走的,夹着大腿,所以屁股一扭一扭十分妖娆,男人总觉得是在刻意勾引,但其实人家有没有那心思呢?谁都不知道。这就是天法物则,男人女人好比阳和阴,阳为攻阴为守,这是难以更改的。儒家倡导那么多年的夫妇之礼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到头来不过是神大用竭,形大劳敝。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一样,交合是必然的。但是太监就不同了,他们身为男人,却无胯下男根,难道作为女人?又不符合阴阳调和,所以他们是在天地之外的人,超越了阴阳和攻守,拥有完全不同且独立的文化和行为准则……”

“那跟你耍流氓有什么关系?”

他抓着我裤脚揉搓,“我没耍流氓,只是在幻想太监是更偏向女人还是男人。”

——你还偷看男人?

他突然两颊绯红,苍白充血如同雪地里的胡萝卜,“也不是,准确来说,只偷看你了”

第12章 廉价的意义//也算是一种意义

1921年,也是十六到金家的第三年,老三十八岁,十六也十八岁。此时金家的家庭组成发生了变化,老大结婚后搬去了外宅住,和一位瓜尔佳氏的格格,说是格格,人家也是留洋回来的新时代女性,头发剪得比男人还短,跟大格格是同窗好友。婚礼全照的西洋模式,在教堂找了个绿眼睛的红皮老头给发的誓。大奶奶气哭好几回,老爷已至耳顺,全不顾这些闲事。日常生活就是逛逛戏院,溜溜鸟。辛亥革命前还拿过一阵子内阁的俸禄,如今也没了。不过那狗逼袁世凯还算仗义,皇帝下台,皇亲国戚的银两还照发。

养活几个下人还是够的。

这个时候,老三和十六的关系很微妙。如同一个毛小子挑两大框石头,颤颤巍巍却不想让别人看出勉强,还带着骄兵之计的骄傲。依现代的眼光看,老三是个钻研性的研究人员,他从书上学到了祖先努尔哈赤从酋长家里走出,有个很刻薄的后妈,分家之后卖过一段时间的松子蘑菇之类的山货,日子过得很清苦。由此可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老三认为,这是清军入关,明朝覆灭的根本原因——皇帝的妈不行,过于宠爱孩子,顶多培养一批木匠出来,而不能造就一位皇帝。那么自己本家清朝覆灭的原因呢,老三得出结论——皇帝妈管的太严。好的妈造就孩子,坏的妈毁灭孩子,比不孕不育更有断子绝孙,亡国灭种之奇效。大清或许盛产刻薄的后妈。有时候老三会观察大奶奶——好似西太后托身。于是会常去看看他的亲妈,也就是那个南方人二奶奶,让她能开心一点活久一点。

但是另一方面,老三上了大学,接受了新时代的教育。他学建筑,见过高耸入云的尖形拱门,他不爱好但是读过泰戈尔的《晨歌》……有女同学给他递来信封,里面写着花体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放学有男同学找他一起打篮球。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制服西装,走在街上和校园里个个高谈论阔,畅想着自由的未来。字里行间都要把皇帝们都踩在脚下埋进学校茅厕里才能一解多年压迫之狠。

这个时候,老三一般都不会说话。因为他心中了然如镜,这些叫嚣着压迫与封建的同学,恰恰出生在没有压迫的家庭里。话语权被他们掌握着,那么街上拖着辫子的要饭花子,家里的仆人怎么开口说话呢?

于是老三把目光对准了十六。

十六,太监,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封建残余,是最应该怨恨的苦大仇深者。于是他饱含探索精神地观察着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