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苑中禽 一枝安 2335 字 3个月前

第35章 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郁白最终也没见到那封写着真相的信,只是赵钧看着那些书信,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信还有谁看过?”

凤十一低了低头:“除陛下之外,便是小殿下开匣子的时候看过。”

赵钧眉峰一蹙:“看过之后呢?”

“看过之后……看过之后郁公子就吩咐微臣把信收起来,送到陛下这里了。”凤十一又忙补充道,“微臣趁人不备藏起了这封信,亲自送郁公子回的燕南阁,他并未与小殿下多说,陛下宽心。”

日暮余晖落入书房,明明光芒未散,烛火却已经燃了起来。那封信被赵钧捏着靠近了烛台,烛火跳跃了几下,很快便将脆弱的字纸吞噬殆尽。

他心知肚明,乌楼罗最初的目标并不是郁白,而是自己。即使他是皇帝,也不可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毫无踪迹地隐藏在宫里,宁王时常出入宫禁,知晓些秘辛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们并没想到,宁王竟会与匈奴勾结并说起这些。或许是乌楼罗询问,或许是宁王随口提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乌楼罗得知了他对郁白的心思,便借着这个机会对郁白下了寄骨花。

——任凭他是谁,对着情热心动的郁白,如何能继续当坐怀不乱的君子?何况是觊觎郁白已久的赵钧。

寄骨花寄在鹰骨里,借着伤口融在血液中吐出毒性,能轻易杀死交欢的两人,达成弑君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赵钧体内有金蝉坐镇,最终也未能得逞。

在这之前郁白心中尚有疑问,乌楼罗从云娘那里拿到寄骨花,怎会不知赵钧体内金蝉已经完善?直到昨夜听了蓝桥所言,方才明白。

蓝桥从未对外人说起过,连云娘都未曾告知。他告诉云娘赵钧体内的金蝉状况不稳,必须多留一阵,云娘因此容许乌楼罗用了寄骨花,在金蝉不稳定时将赵钧一举击溃。

只是他为何又去而复返呢?

赵钧静静看着那一点残留的灰烬,似乎看到了被他亲手埋葬的真相。

灰烬散去,真相亦永世沉没,阒寂无声。

至于乌楼罗、蓝桥……这些或觊觎郁白,或有可能吐露“真相”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乌楼罗昨日已启程离京,算算时辰,是时候动手了。

“所以陛下准备怎样处置乌楼罗?”郁白问道。

皇帝的确是高危职业,是个人都想杀了他取而代之——他如是感叹。

人都死了还要发挥余热来恶心人,回头就把他那坟掘了——赵钧冷冷想着,赵锴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如今边境还算和平,贸然开战受苦的还是百姓,但该算的账还要算。”赵钧一下一下地抚着郁白的头发,“前日他向朕辞行,朕佯作不知由他回去了。你且放心,后面有他受的。”

他不愿多对郁白说这些,话锋一转:“那天在熏香里下了十二个时辰的软骨散,可服了解药?”

郁白:“……”

该死,只顾着拖住乌楼罗,竟然忘了这茬。

“那朕便不客气了。”赵钧放肆地笑起来。郁白被他压在桌上亲吻,一不留神带倒了满桌书本。

雨打梨花,阁门深闭,落了满地如雪的霜白。郁白喘息着扬起脖颈,继而又无力落下,气恼的申斥全数被亲吻堵在了喉中,听起来不像斥责更像撒娇。

史载,成元三年,匈奴单于乌楼罗入京贺成元帝寿,返程途中遇大漠风暴,只留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词语——不知所踪。

他仿佛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而在匈奴单于失踪的这个时间里,宫中的燕南阁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赵钧低头看着郁白的睡颜,亲了亲他的额头,方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出门。

“陛下。”李德海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