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从京外送来的折子被递到楚御衡手上。
翻开来看,容暮的字迹愈发隽秀,每一笔画都带着自己的风骨韵味,楚御衡屏息,在楚绡宓的注视下看完容暮的折子,随后舒缓了一口长气。
“皇兄,阿暮说得能行得通么?虽说百姓受了灾,可免除赋税是国之大事,皇妹记得之前江南闹得那么严重的水患,最后也不过是减免了半数的农税啊……”
楚御衡阖了手中的折子,将其翻卷起的一角压了回去,看着被捋平整的奏折,楚御衡眼前宛若显现了容暮的身影。
挥散去容暮提笔书写奏折的模样,楚御衡抬眼:“阿暮这么说有他的道理,江南那头已经不是头一回水患了,比如这次水患最严重的都南郡,已经第二回遭了水浪,但都南郡又是江南郡县里产粮最多的郡县,一旦百姓觉察此处经常闹地险,举家搬迁的念头就会起来,若日后水患愈发频繁,总会有人起头带着离开。阿暮此举,就是要给那里的百姓一块甜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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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皇室兄妹二人埋头容暮发出的奏折时,容暮正从官道回府宅。
此刻的宿安河流域水势已降下了许多,但有几个郡县下头的小地方还在水里浸着,所幸那儿的百姓已经提前移了出去。
容暮揉揉舟车劳顿的臂膀,这几日一直穿行在灾区闹得他消减了许多,但总归他现在身子养得好,不至于半个月的奔波就让他如之前那般入了病气。
但还是疲惫着的。
随行的小厮服侍着自家大人下马,刚入府的容暮就被里头候着的何朝围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陵岐郡的何朝的个儿抽条了许多,现在都已经到了容暮肩膀处,而容暮也把他接来一起住。
现在已经知道容暮是当朝丞相,何朝和容暮相处起来也不见扭捏。
但最初容暮回府的时候,何朝并非不惊讶么,这次回来带了一众的小厮,听着服侍的一口一个大人,还有许多何朝不曾见过的显贵入府,何朝琢磨着容暮许是灏京的贵家子,可不想容暮更为显赫,就是他在灏京里就顶礼膜拜的一国丞相。
何朝当时惊到晚膳都没有用几口。
但那晚过后何朝就想通了,既然容暮在他心里本就不是普通人,是当朝的丞相又有何不可?
见容暮来,何朝面上带喜:“阿暮,我考中了!”
容暮揉揉突突跳着的脑穴,丝毫也不惊讶,而嘴角已熟稔地勾起一抹清浅笑意:“恭喜。”
“还多亏了阿暮你之前对我的教导。”何朝嘿嘿一笑,迎着容暮去食厅用膳。
落座后,奴仆手脚麻利地上了菜品。
知道容暮今日回来,何朝亲自去后厨盯着容暮从灏京带回的厨子做菜,鹅肫掌汤齑,炉焙鸡,还有好些菜品,都是他自阿暮走后就少用的好东西。
“阿暮这次去都南郡怎样?那儿的水患可缓了些?我听人说好些地方都已经破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