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闭目不语,眼睫低垂,明亮深湛的瞳目被遮掩了起来,但触感似乎被放得极大,男人还在弄着他的手,就像方才在牢狱里把弄那见血的鞭子一般。
无可避免,容暮的心里涌现出无可奈尔的思绪,又疼又麻,他近来总是恍惚,觉得楚御衡并非对他那般无情,但又觉楚御衡一切的好都飘忽不定。
时间不等人。
他可以等,牢里的华淮音却等不得。
就是因为他同样在天牢里受过苦痛折磨,容暮才不愿华淮音也那便被鞭子抽打,若是华淮音不认罪,就要一直受罪,直到屈打成招;若是认罪,那华淮音被判下了死刑就迫在眉睫了。
若楚御衡一心想让华淮音死,那无论华淮音接下来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
自己能做的,就是逼一逼楚御衡。
用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劳苦,换华淮音一线生机。
轿辇到了舒云宫方停下。
容暮一路半眯半醒,这会儿手还在楚御衡手里,他偏首靠向窗外假寐。
“阿暮,到了。”楚御衡轻轻唤着他,像是不愿惊醒他一般,语气里是少有的随和。
容暮忽视了楚御衡朝他张开的双臂,由着外头的宋度将他扶下去了。
楚御衡也不生气,只用那双变幻莫测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舒云宫的宫墙雪景浓郁。
容暮一路从树叶缝隙透出的点点阳光,看向往外振翅而去的日暮飞鸟,最后停下脚步回首盯着一路跟着自己进来的楚御衡。
“陛下不回泽坤宫?”
“朕想陪你用膳。”
容暮长长的睫毛耷拉着,遮住他眸里的闪烁。
本想拒绝,但华淮音一事徘徊在脑海中,最后容暮点了点头:“那便随陛下。”
正好他也有话要对楚御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