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笑起来:“池越这点本事能为殿下所用,是池越的福分。”
祁霄干笑了一声:“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装这般乖觉。”
池越含笑点了点头:“多谢殿下体恤。”
“弄好了吗?”祁霄一摆手,懒得跟池越掰扯,他这样子大约是顾虑着玄机营的人,“他若是死了,这层面皮可还贴得住?”
“若是活人,这层面皮最多能维持三五日,若他死了,眼下这春暖还寒的时节,大约能维持十数日。
管保他下葬时,还是这副样子。
不过保险起见,他倘若真绝气了,我还得再让他的脸色白一些、枯一些,活人与死人总还有点差别。”
“如此再好不过。”
“蒙敬习武,身上还有些旧伤,这一位手上脚上皮都嫩,还需些功夫,做得精细些。”
“旧伤也能做?”
“能,不用特殊的药水洗,一般用力都是揉搓不掉的。
不是仔细检查,都能瞒过去。”
“你这易容的本事真是绝了。”
祁霄嗤笑一声,忽而低声问道,“既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要留在天策营?”
池越看着祁霄眨了眨眼,有些吃惊,半晌才轻声应说:“殿下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吗?”
天策营的人如果都像池越这样,无父无母了无牵挂,却有一流的功夫和诡谲的手段,为何还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何不逃?
只能是因为逃不掉。
“天策营是有什么控制人的法子?”祁霄抬眼匆匆扫过不远处坐着的宗盛。
“待殿下登上至尊之位,自然能晓得。”
祁霄耸了耸肩,不再问,也不再说什么。
这是池越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他指手画脚,他既帮不上忙,就不要胡乱添麻烦了。
“殿下,这样就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祁霄点头,招了招手:“走。”
一行人继续前行,黄昏时分终于到了呂安府。
呂安府蒙家是如今五大族中势力最大的一支。
五大族手里没有正规军,但他们手里有厢军,是地方军、役兵,平常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战时才会被抽调,作为修筑城池、制作军械、修路运粮的后勤部队。
现在许证领了十万大军围攻霸山,已将霸山附近三州的正规军都调走了,同时也调走了三州的粮,唐绫会坚守霸山,许证打的将是一场持久战,早晚得向其他地方调兵借粮,而呂安府蒙家离得不远,手里的厢军有三万之数,肥得很。
祁霄拆散了两千精兵分散深入齐国腹地,为的正是在这外患之际,给齐国的内忧淋点油、添把火。
祁霄只带了几个人往呂安府,混入蒙家,确保蒙家会给许证拖后腿,断了许证的补给,甚至背后捅许证一刀,最好能往许证后心处捅。
祁霄只带着池越、宗盛和玄机营的余冉在身边,其他人在蒙府外策应。
他们拖着人敲开蒙府朱门,还未来得及掉几滴虚情假意的眼泪,蒙府已经自己折腾了个鸡飞狗跳,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请到家里,排着队给假蒙敬把脉治伤。
祁霄等人被安排在一个小院子里,等到了入夜才被领着去见了蒙家的当家人蒙泊全和大公子蒙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