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两人的婚礼,时昱忍不住感慨道,“我听闻,秋猎之后,陈家小姐便与欧阳卿形影不离,甚是恩爱,羡煞旁人。明明秋猎之前她是倾心于你的。如此可见,阿瑶的计策甚是奏效。”

傅斯昀也十分赞同,“果然还是女子最懂女子。如今陈佩姑娘既已寻得良配,护国公也应该安心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自你我决裂之后,朝堂上便有些老臣出言不逊,说她‘红颜祸水’,挑衅君臣。”

时昱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些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事成,归功于仁人志士;事败,归咎于红颜祸水。不过是一群懦夫,不敢正视自己的过失,一旦失败就毫不犹豫诿过于女人,以维护自身绝对的优越罢了。不过,这事也不需你我插手,她既已许了人家,此事便交由她夫家去处理吧。”

他说完,懒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头往傅斯昀胸口埋了埋,闷声说道,“困了...”

傅斯昀怕时昱夜里着凉,把他搁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塞进被子,又掖紧了被角,才拥着他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10章 寻欢

冬月初,天气愈发寒冷。紫微城内家家户户的房檐上都结了好几根又粗又长的冰溜子。若家里有闹腾的孩子,肯定会央着父母砸几根冰溜子下来,带上厚厚的棉手套,拿起一根坚硬的冰溜子,就可自称“大将军”,与方圆好几条街的“敌军”闹上一整天,直到手套全被雪水浸湿都不肯罢休。

然而千里之外的淮州,却是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若是午时出门,连棉衣都可不必穿,河边的水虽有些冰凉,但不至于刺骨。

淮州正中的街道上,坐落的是宏伟华丽的广平王府。

青红色的屋瓦流光溢彩,屋脊上蹲着气宇轩昂的瓦兽,梁栋、斗拱、檐角均用彩色绘饰,门窗仿柱用黑漆油饰,门上嵌有金漆兽面锡环。大门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左右寝宫各五间,再往后甚至还建了一片园林,珍草、惜木、玉石堆砌其中,或要比紫微城里那御花园还要气派。

一座人造假山前,时威负手而立,身后的属下正在向他汇报情况。

“欧阳家二公子已与护国公府家大小姐完婚。自秋猎过后,傅斯昀与皇上在朝堂之上更是意见相左。探子说,有一次皇上直接在朝廷上发了怒,傅斯昀不愿退让,最后皇上直接半途罢了朝。”

“继续。”

“我们潜入紫微城的探子探查了一番城内的兵力,目下,紫微城内加上方圆五十里内,总有军队五万人。离国大部分的兵力都在欧阳宣将军与王忠将军手中,王忠将军长年驻守西南边疆,而欧阳宣将军自秋猎后便离了紫微城,驻守西北边疆。欧阳宣的父亲是御史中丞欧阳甘,而欧阳甘是王爷的人。故,王爷手里的三万兵马,只要出其不意,定能一举拿下紫微。”

“还有呢。”

“还有就是关于后宫之事...皇上选秀时,我们共着了三人入宫。礼部尚书之女薛盈盈、工部尚书之女白逸雯,封了答应。而御史中丞之女欧阳含冬因他兄长护驾有功,升了贵人。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进展。”

时威皱了皱眉,“叫礼、工二女加快动作。伺候男人的活儿难道还要本王教她们么?”

下属诺了一声,拱手退下。

时威冷笑了三声,“紫微城,不过如此。”

萧谋事在一旁道,“护国公虽对皇帝忠心耿耿,但他唯一的孙女现在在欧阳府中。只要我们拉拢了欧阳府,护国公定能为王爷所用。到时,凭借着护国公的威望,欧阳宣与王忠便不足为惧。”

时威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萧谋事的计策果然奏效。不过眼看那傅斯昀就要上钩,却被欧阳家捡了便宜。”

萧谋事道,“殊途同归,王爷的目的达到了便是好的。”

时威右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眼中戾气十足,“本王还有一月就要入紫微。让下面的人都准备好,此次定要一举拿下紫微城!”

萧谋事垂首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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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城,碧莲宫。

薛盈盈气得跳脚,拿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地面。

哗啦一声,尖锐又瘆人。她宫里的侍女太监们都低着头忙活自己的事儿,生怕触了她霉头。

“皇上昨晚又召了傅斯瑶去侍寝!又召了她!”

薛盈盈双手叉腰,心里窝火,“我进宫三个月了,皇上一次都没来过碧莲宫!父亲还埋怨我,说我无能!?皇上来不来碧莲宫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他不想来,难道我还能逼着他来?”

白逸雯坐在下位的椅子上,眼看着薛盈盈越说越激动,忙拉住了她,细声道,“薛姐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