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本该在紫微宫里与后妃一夜春宵的当朝天子时昱,现在戴着小老虎面具,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同他的子民一起欢度乞巧节。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时昱晃悠着脑袋,“果然只有热闹的民间才能有此等美景。”

傅斯昀一手紧紧地牵着他,防止被拥挤的人流冲散,一手趁机揉了揉小老虎的脑袋,说道,“有阿瑶在宫里照应着,以后你若是想出来,应该会方便很多。”

时昱道:“哦?你就是这么卖妹妹的?”

傅斯昀伸手弹了一下小老虎的额头,笑道,“能多见见那人,阿瑶应该是很愿意的。”

时昱闻言,感叹道:“以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确实是...很难光明正大的见面。嗯,也好,辛苦他们了。”

为了顺应乞巧节的寓意,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乍一看上去像是树上着了火似的。街边的铺子里卖的也大多是女子喜爱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时昱拉着傅斯昀逛了好一会儿,又到酒楼里寻了些吃食。

等到月如中天之日时,二人才慢慢悠悠地往相府走去。

离主街渐远,街道两边逐渐安静,等到走到相府门前时,街道上已是鸦雀无声。

时昱跟在傅斯昀身后回了府,脸上依旧戴着小老虎面具,相府的庞管家不认识他,也只当是相爷的小厮,并未多注意。

三人从前厅走到后院,庞管家一路上汇报了些府内琐事,最后才问道,“不知,相爷今日和佩姑娘游玩的可还愉快?”

傅斯昀刚迈入屋里的一只脚堪堪停住,皱眉问道,“什么佩姑娘?”

庞管家看相爷 便的反应,自己也愣了,回道,“就是,护国公府的陈佩姑娘。”

傅斯昀反问:“护国公府的小姐与我何干?”

庞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这!瑶小姐没告诉相爷吗?前两日,护国公府给相府递了一封请帖,说是护国公府的陈佩大小姐邀请相爷乞巧节同游。这几日相爷一直在宫里,我正准备着人将请帖捎进宫,正好瑶小姐那日也要入宫,便将请帖拿去,说是亲自交给相爷。”

庞管家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所以...相爷您...”

傅斯昀心下明了。

傅斯瑶是知道自己定不会赴约,所以便没将这事儿告诉他。

他摆了摆手,庞管家诺了一句便退下了。

时昱走进屋里,反手关好了门。

两人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又逛了许久的街市,此刻都有些疲倦。傅斯昀褪了外衣,走到时昱身前帮他摘下面具,褪了黑袍,解了发髻。两人身着中衣上了床榻。

“明日还有朝会,今晚不可以!”

时昱抓住傅斯昀乱动的手,按在床榻上,“明早还得早些起来回宫里,别闹。”

傅斯昀“嗯”了一声,又吻住了时昱。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屋子里温度渐升,时昱被亲的浑身发软,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脑子里吊着的那根儿弦摇摇欲坠,最后的一丝清明仿佛都要被湮灭。

不过傅斯昀体谅时昱明日早起,并没做到最后,堪堪在最后一步勒住了心思。

呼吸声渐渐平缓。

时昱躺在傅斯昀怀里,嘴唇红肿,头发凌乱,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皇帝的威严。

刚刚一阵亲吻把时昱原本的瞌睡都给赶跑了,他戳了戳傅斯昀的脸,问道,“护国公府?”

时昱懒懒地说,“你什么时候跟护国公府的大小姐有了交集?”

傅斯昀躺在他身边,头抵着头,闭目养神,“半月前,护国公大寿,我去了护国公府参宴,但并未与他家大小姐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