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个土头土脸的活计答应着去了。

棠西雁把毛巾甩在柜台上,顺手抹了两下,自顾自道:“半只烤羊饶出去,不是白吃的,路过瓜州门怎么能不留下点纪念品……”

他在柜台里摊开手,手上捏着一个鱼符,上面有一些特殊的符号,中间是两个字—炎凰,旁边有一竖小楷,上书“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尉官”

正是方才顺手偷来的,从那一脸阴鸷男子的腰间。

隆阙朝天子崇信神明,赠授封号,都城城隍为福明灵王,府城隍为威灵公,州城隍为灵佑侯,县城隍为显佑伯。

都、府、州、县城隍各称王、公、侯、伯之号,并配制相应的衮章冕旒。

像西边的敷春城城隍,就被封为鉴察司民城隍威灵公,可尊称一句府君。

棠西雁乍一见了这鱼符形制,眼睛差点黏死在上面,怎么扯都扯不开。

都城隍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我是铁饼,第一次见面。

☆、杜梨

太阳落下去了,大漠上又变得漆黑一片。

瓜州门客栈的灯笼点起来了,大漠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晴空朗星,后一秒就开始狂风大作。

强烈的风沙把客栈吹得摇摇欲坠。

这是沙漠里的尘暴,一吹起来就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还伴随着阵阵暴雨。

棠西雁倚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扒拉着算盘,这几天的收益不错,痛宰了几只肥羊。

棠西雁拿起旁边的一块饼塞进嘴里,马山就给吐了出来,呸,什么玩意儿,难吃。

昨天从一个西域的行脚商那儿买了两斤橘子饼,怎么吃怎么怪,味道就是不对。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淡绣山石的钱袋,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一个干巴巴黑乎乎的东西,轻轻舔了舔,他不敢吃太多,尝尝味道就立刻珍惜地就收了起来。

大堂里有一些留宿的客人。

在这样的风沙天里,他们走不开,又闲的发慌。便大喇喇地围在一起,说着一些浅白露骨的荤段子,再就是瞪着牛泡大的眼睛,甩着骰子赌|博,嘴里大声吆喝着大小。

风吹得太大了,门被沙子打的啪啪啪啪大响,好像千万只手在用力敲门。

伙计们合力抵住门,并且在门上加了一根门闩。

“有人吗?开门呀!开门啊!风沙卷人了,掌柜的开门呀!”门外真的响起了敲门声,听这动静,驼队车马应该不少于二十人。

“开门呀!让我们进去吧!来人啊,开门啊!”那队人马见敲门没有动静,竟然合力来推。

“哪个狗|娘养的,刚关上就叫开,开什么开,不许给他们开!”棠西雁一摔算盘,指着伙计骂道:“蠢出升天的王八,门闩有什么用呀,用桌子给我抵死!”

他一边指挥搬桌子,一边指着门骂:“去你妈的,你妈都粘锅了,还来敲敲敲,这么晚了鬼才给你们开门,让风吹死好了,一个沙堆一个坟,可别担心死无葬身之地!”

“嘎吱,哗啦。”门被合力撞开,桌椅被绊倒。

那批人哗啦啦地进了屋来,身上蓑衣滴着水,为首的眼冒怒火,“怎么搞的,敲这么久都不开门,不做生意啦!”

狂风袭来,带进暴雨,账本吹落满屋。

“你他妈的。”棠西雁一个蹦起来,“日了个沙尘暴,我的账本!”他手撑过柜台一跨,又一撑一跨,连续越过几张桌子去捡账本。

“草,我的账本全湿了...你们这些混球死人,还不关大门。”这批伙计脑袋不灵光,棠西雁气死了。

门边还有最后一张账本页,棠西雁从桌子上跃过去,伸手去捡,手边出现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