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原来是梁响磬身边儿的丫鬟,果然,随即便听见梁响磬抽抽搭搭的声音,“大哥才不会管我呢,他们巴不得我过得不好,我要是说给他听,他身边那男妻,还有梁慕白还不得笑话儿死我?”

听及此处梁锦便生了气,正要从假山后头出去,却被何须问拉住示意他走,刚抬脚,又听见那丫鬟安慰,“小姐既不愿意说,以后就别跟姑爷治气了罢,实在也是您说话儿太过大夫人气极了才罚您的。往后您注意说话儿,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就好了?”

“我难道说错了?他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不知道,他、他不行!我不过是劝他两句,请个太医来看看,他就骂我!”

这两人已走出去两步,听到这话儿,梁锦瞪着大眼低声说:“原来如此……,难怪他一个嫡子,还愿意娶我们家的庶女,原来是不行啊……”

何须问瞥他一眼,“不关咱们的事儿。”

一面走,梁锦一面哀戚叹惋,“外头都风言风语的传闻我不行,不行的那个原来在这儿呢,我真是要冤枉死了!”

斜眼看他满脸哀容,何须问好笑起来,贴近他耳边轻声说一句,“我知道你行不就够了?”

他撤回去,面色潮红,连耳尖都泛着粉,迎着日头一看,近乎透明,梁锦窜了火,止不住的心猿意马,偏过脑袋在他颈上一吻,“这怎么够,你只知道我行,不知道我有多行,等夜了就让你知道知道!”

二人一路笑,一路牵着手走,天地白茫茫一片连在一起,似乎没有边际,寒风带着阳光扑过来,掀起他二人的衣决,缠在一起,绞在一起,有人相拥,仿佛寒冬也不这么冷了。

那梁响磬还在后头哭,委委屈屈,一声儿抽泣盖过一声儿……

第83章

结局

年下一过,不过转瞬光景,即到傅余两家结秦晋之期。说起来余岳阳并无半点为“夫”之责,一应闲事不管,仍旧日日缠着傅成。

寒冬腊月的,大明河凌汛,马都易滑蹄,却挡不住余岳阳往傅家去。他母亲看不过去,临出门前拉了他训,“你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没两日傅成就进门了,你何况大雪天的跑?况且叫别家见着了,我与你父亲脸上怎么挂得住?”

一时余岳阳亦有些羞赧,将头上一顶梳得溜光水滑的髻挠出几丝乱发,“我就去看看他好全没有,又不多呆。况且傅夫人说叫我过去,有东西要给我,母亲,你快别在这雪地里头站着了,赶紧进屋去罢,我午饭时就回来!”

余大夫人再想说些什么,话儿还不及出口,哪里还见他的影儿?只好嗔怪着跺一脚扭身进屋。

这厢快马,一炷香就到了傅府,余岳阳轻车熟路打正门进去,两家阖府上下都知晓此门婚事,小厮自然也不拦,只捂嘴暗笑,笑他恨‘嫁’之心,竟然一时半刻也多等不得。

转到傅成房里,见他披着斗篷在案上看书,他便想使坏,轻脚走过去挨到他身边儿,一把抽了他手上的书,“你看什么这么认真?连我进来都没听见?”

一抬眉,即见他明澄澄的笑,被这笑渲染,连屋里也更暖和几分。傅成也笑起来,趁屋里没人,拉了他坐在自己膝上,“婚期一过,再过两个月就是春闱,这一遭不去又要等三年,我可不得抽空多刻苦一些?你倒是不必科考了,自然每日闲耍。你哥呢?也在家里苦读?”

“可不,他就那样儿你又不是不晓得,”余岳阳两个膀子挂在他脖子上,笑得整个屋子流光四溢,“每日听他摇头晃脑的,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从前日日被押着读书还不觉得,这骤然不用念书了,就跟刚从狱里放出来似的,眼下啊,我是一个字儿都听不得!”

傅成挥毫泼墨般爽朗一笑,“那你听我说话烦不烦?”

“那怎么能一样?”余岳阳撤下手来,从他怀中起身,跺着步子一面看一面乱翻,“哎,你母亲叫我过来是要说什么事儿?总不会是交代我不要负你欺你罢?”

座上,傅成又捡起书收回眼,嘴上分心答他,“一会儿用午饭时你不就知道了?”

真到了用午饭,余岳阳一颗心骤然提起来,有些患得患失般的惧怕,只怕临门一脚突生是非。然则实在是他多心,这厢傅夫人进来,脸上喜笑颜开,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匣,将其打开,只见里头绿油油一只玉笄,并无雕饰,“这原是支凤凰玉梢头,是成儿奶奶给我的,我找了工匠师傅重新打磨成这样,男儿也戴得的,现如今将它给你,也不算失传了。”

乍惊乍喜间,余岳阳不好意思起来,接过那方匣子,先起身拱手,“谢谢伯母!”又捧到傅成面前给他看,“你瞧,这水头真好!等将来我及冠,还能打一定冠子相配!”

那厢傅大夫人见他泼猴一般调皮,面上也笑起来,“你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活泼,往后成儿到你家去,你可得带着他隽永些!可别再让他成日家这副老大人的样子,比他父亲还沉稳几分。”

“伯母,这样有什么不好啊?”余岳阳踅回来,往她旁边榻上坐下,“你瞧他这样,难道不是难得的张弛稳重?我们山上那些同窗都不及他呢!”

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傅成哪里都好,傅夫人心内发笑,眼里嗔怪,“哪里好?罢了,你们这一静一动倒是般配。”

说话间,小厅的饭已摆好,自是一家团聚用饭,余岳阳来得多了,已没有头几次的拘谨,早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一般,说说笑笑并不客气。

饭桌上傅夫人又恍然想起大事儿,“成儿,你那喜服已经做好了,吃完饭你去试试,若有不合身的眼下就好改。”

“你的喜服什么样儿啊?”余岳阳提着玉箸,连菜也忘了夹,“哎,我想起来,不是说这两个人的喜服都是由一家做好了送到另一家去的吗?怎么咱们要分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