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听见他的声音,犹如一阵爽朗秋风,何须问跟着站起来,以笑对她,“她和母亲还在求签。”

“你求了吗?”

“求了,”何须问笑着点头,“替你求问功名,是上上签。”

梁锦仰头大笑,“怎么就想着让我做官儿呢?”笑完后,他执起他的手,“怎么不问我上哪儿去了?”

“……你上哪儿去了?”何须问就着他的话问,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他心里知道,不论他上哪儿,线在自己手里攥着呢。

在庙里逛到日头偏西,阖家才准备打道回府。杜翠将庙里找了又找,亦不见她家小姐的影子,又沿着山路往上寻了一遍,终究不见人。她急了,在庙门口赶上队伍,上前去朝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不好了,我们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老夫人满脸疑惑,一时摸不准这丫鬟在说些什么,朝身后看了看,果然不见谭青瑶身影。

李氏打量这丫鬟惊慌的神色,板着脸问:“你先细细说来,怎么不见的?何时不见的?”

“约莫一个时辰前,”杜翠急急匀了两口气儿,便将事情始末说来,唯独隐去了跟踪梁锦的缘由,“我们、我们小姐见后山上、那枫叶红得极美,便想去看看。才走了没几步,我听见人叫我,我们小姐让我先下来,她在上头再看一会儿,谁料我等到现在也不见小姐回来,便摸上去找了一圈儿也不见踪迹!”

“这还了得?”老夫人听后惊慌失措,梁锦自后头上来宽慰,“奶奶别着急,先叫下人和庙里的师父们帮忙上山寻一寻,或许在躲在哪处赏景儿呢,再不成就报官找一找。”

老人家有了主心骨,忙吩咐下人去寻,其余人回府等着。谁料直至天黑也没寻着人,庙里的人只说那枫林不大,平日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恐怕是姨娘到哪里贪玩儿去了。

横竖与众人无碍,除老夫人外,各自都回房歇息,只是仍命下人在寒香寺附近搜寻。

梁锦更是同没事儿似的,大剌剌往床上一躺,死活不管,何须问暗忖片刻,便坐到床边儿,下视着他,“你实话告诉我,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啊,”梁锦坐起来,与他肩挨着肩,见他脸色不大好,便从实招来,“是我让人做的,不过你放心,不伤她分毫,只是想叫她以后别碍我的眼。”

“那睡罢。”

见他对自己深信不疑,梁锦自然高兴,搂着他再三保证,绝不伤人。

下人寻了一夜,还是找不着谭青瑶,老太师便命人拿了帖子去官府通报,衙门出了人跟着寻了两日,还是找不着,又不见什么痕迹,若说是绑匪,又没收着什么勒索信,平白无故的人就失踪了,总叫人想不通。

渐渐的,下人里头竟有风言风语,说莫不是谭青瑶难耐寂寞与人私奔了?她到底还有个“脱衣千金”的名号在外,难怪人云亦云,就连老夫人等人也听见一耳朵。

直到第三日,大门上的小厮猝然见谭青瑶好端端的立在那里,不见其受伤,只是满脸眼泪,也不见有旁的人,便忙将她引进去。

她先只是哭,也不说话儿,众人打量她一阵,确实是毫发未损,连老夫人心里也起了疑惑,急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我、我也不知道。”谭青瑶俨然惊魂未定,等悲悲戚戚的哭够了,才捏着帕子缓缓说来,“我只知我醒来时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那人一日两餐给我送着饭,今儿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将我送回来了。”

“是什么人?”

谭青瑶止住哭声,细细想了一圈儿,还是想不明白,“不知道,他蒙着脸,看不清是个什么样子,只知是个男子。”

一听是男子,厅上女眷皆倒抽一口凉气,老夫人亦有些难堪地坐回去,吩咐丫鬟送她回去休息。谭青瑶一路走,遥想起众人浑浊的眼神,再想到一连几日的遭遇,恍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可终归为时已晚,连老夫人都起了疑心,更有李氏在一边儿扇风,“母亲,下人们都在传青瑶是与人通/奸,我不信这话儿,可又说不通,怎么那日小姐丫鬟一大堆,那匪徒不绑别人,专绑她?”

老夫人垂着脑袋,稀里糊涂的只是不愿信,又拿不出话来反她,她见老太太颇有为难之色,又进言道:“自青瑶来家后锦儿便一直不与她亲近,年轻姑娘,哪有受得住寂寞的?何况先前还发生过她用媚药迷惑锦儿之事,下人们这才传得沸沸扬扬……”

言至此,老夫人仍是绷着脸不作声。

第72章

失落

李氏默了片刻,在老夫人对过榻上坐下,“母亲,这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只是传言已出,况且就算青瑶确实在外头什么事儿没有又如何?您见过哪家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掳走又原封不动给送回来的,那贼人既不要银钱也不要别的什么,说出去谁信?此事又惊动了官府,不多时,只怕大京都会闹得沸沸扬扬……”

横观老人家脸色,犹犹豫豫难堪之极。她太了解这位婆婆了,心里没有主见易受人挑唆,况且再疼谭青瑶,也抵不过梁锦以及整个梁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