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葭的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道:“你,你……”

“破绽已经很明显了。”段宁沉道,“若非如此,你身为堂堂楼主,又何必只身一人独自来盯梢呢?而且你是故意被定王府的人抓到的吧?为的就是向定王透露二皇子的情报,以报势力被夺之仇,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主要还是因为荀葭的举动过于矛盾。

荀葭既然恨段宁沉入骨,又在定王府门前看见裴叙与段宁沉亲密,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有意无意地在裴叙面前透露了那么多信息。就连“缺月楼将攻击轻岳教”也给说了,这不是给他们时间提前应对准备吗?

所以段宁沉敢确定,与他相比,荀葭大抵还是恨二皇子更深。

这些,既然他都能想明白,那裴叙肯定也推测得到。裴叙毫无犹豫地要杀荀葭,想来是给荀葭给痛快,间接感谢他提供的消息了。

只是段宁沉心中还没有底,是以想要在荀葭嘴中将情报进一步问个清楚。方才裴叙还说,荀葭的父亲是被“雍王”的人所杀。想来荀葭对二皇子一党的恨意愈深。因而,段宁沉有八成的把握能从荀葭嘴中问到情报。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荀葭就有些犹疑了,“你说的当真?我若说了,你真的可以放了我?”尽管是怀着死志来的,但谁又不想活下来,换取东山再起的可能呢?

段宁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恩。我还可以说服定王,不追究你。如有违背,我天打五雷轰。”

他既发了毒誓,荀葭便没有顾虑,将缺月楼相关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一旁有人奋笔疾书,将他说的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据说,荀葭原本的死忠亲信都被杀了,其余人也投了雍王的人的麾下。荀葭假意也投了雍王,继续坐着楼主之位,却是已没了实权,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杀身之祸。

半个时辰后,记录者将写好的一叠纸恭敬地呈给了段宁沉。

段宁沉随手翻看了一下,将纸折叠好,放入了怀中,随后提剑一挥,将荀葭身上的绳索给斩断了。

“你既然把情报都告诉了我,那我也守誓,将你给放了。”

段宁沉翘腿坐在椅子上,瞧荀葭脸上经过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欣喜若狂等神情的转变,随后,荀葭勉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也不看段宁沉,便朝着门外踉跄地走去。

段宁沉看着荀葭的背影,心中默数了二十个数,随后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将手中的剑抛掷出,直接贯穿了荀葭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