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出殡,全朝恸哭,唯独他没有哭。

每个人不都要死的吗?又有什么好哭的?让国家恢复稳定的秩序,才是要紧的事情。他这般想着,因此遭受了许多言官的弹劾,他也无动于衷。国舅母后都劝他如若哭不出来,掩面装装样子也是一样的,他同样拒绝了。

先帝的葬礼上,不需要更多的虚情假意了。

他留意到了段宁沉手中手帕右下角,绣得歪歪斜斜的“叙”字。原本,段宁沉是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的,现在都是为了他。

段宁沉对他的尽心尽意体现在每个细节。

他捏紧了手指,看着自己发白的指节,感受到自己的脉搏是在跳动的。他把手放在了段宁沉的手上,握住了他,直起了身,说道:“我没事。抓紧赶路进城吧。”

他站起了身,正欲迈步,段宁沉却赶忙握住了他的手腕,语气轻缓地说道:“小叙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说给我听。”

裴叙凝望着他,唇角微微弯了弯,柔和地道:“想起了些陈年旧事罢了。我没事。段宁沉,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

他们进了蜀州城以后,住在了裴叙名下的别院之中。

裴叙布了局,有意派了武林盟弟子出城运镖,果不其然引了西域人的埋伏。而他们早有准备,反抓了对方一批人,并大张旗鼓地将他们压回了蜀州城,送给了官府处置,还大肆宣扬了此事。

这令人心惶惶的武林一时间镇定了许多。

此事向众人证明了,有武林盟在,宵小贼子都无法作乱。

舆论往“那迦破坏誓言入中原,言而无信”做引导,彻底将他塑造成为了一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与此同时,裴叙以“武林盟主”的身份,亲自给各大门派的掌门写了信,呼吁大家一同对付西域的月徒教。

有了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中原武林团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