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鸣:“殿下的意思是,这次是雍王那边的反击?”

“裴鸿仪折损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元国公,只怕他已恨裴鸿仪入骨。又可借此机会往孤身上泼脏水,他们何乐而不为呢?”太子冷笑道,“听说我那四皇弟在小皇叔遇刺前去找过他,而四皇弟与雍王世子可是莫逆之交啊。”

“殿下,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

百药谷主赶到王府时,见这里已被彻底戒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他匆忙跟随管家前往主院,刚要进屋,迎面而来的是端着一盆血水走出的侍女。

屋内蔓延着血腥味,他绕过屏风,便见半身都是干涸的血的段宁沉搂抱昏迷不醒的裴叙,手掌紧握着他的手,双目赤红,嗓音哽咽地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走近后,段宁沉才发觉他的到来,倏地抬起了头,嘶吼道:“你快来给他看!他吐了好多血,吐了好多血。我,我给他输了很多真气,但是他的内息还是……还是很紊乱,怎么,怎么也调整不过来。”

“你先不要急。”百药谷主握住了裴叙的脉搏,越把,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从药箱中取出了针袋,说道:“你将王爷的衣服解开。”

段宁沉手忙脚乱地解开了裴叙的腰封,将他的衣襟拉开,事已至此,他再无法生出什么绮念来,眼睛只紧盯着百药谷主的动作。虽知现在的裴叙听不到自己的话,但他还是小声说道:“小叙别怕,小叙不会有事的!谷主已经来了,他一定能治好小叙的。”

或许他也是在宽慰自己。

百药谷主一针扎下,裴叙便又呛出了一口血来,落入了放在被上的盆中。

段宁沉心脏一阵阵绞痛,又怕影响了百药谷主的治疗,只能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动作轻微地拿起了水盆中的帕子,将水拧干后,给裴叙擦了擦唇边残留的血迹。

共扎了九针,裴叙原本无意识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松弛了下来,拧起的眉也渐渐松开了。

百药谷主没有将针拔出,对段宁沉道:“轻轻将他平放在床上。现在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同你说。”

段宁沉将裴叙轻放在了床上,拿被子盖在了他的下半身,又放下了床帐,这才同百药谷主出了门。

门关上后,他双拳紧攥,哑声说道:“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在他身边……他肯定不会这样。”

现在也不是说是谁错的时候,百药谷主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体内寒毒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发作。这次发作,只怕会比以往都要来得猛烈,会直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