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悄无声息地滋润着他的身体,渐渐地,骨头的疼痛有所消退,肌肉也攒起了些许的力气来。

待水凉了下来,裴叙站起了身,出了浴桶。

他脱去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用毛巾擦净了身上的水渍,正要穿上衣物的时候,目光忽然凝在了腹上的伤疤。

那伤痕约莫有一指长,在他肚脐旁,在无瑕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他敛下了眸,收拢了衣襟,系上了衣带。

出去时,他看见段宁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戳地。

段宁沉听到开门的动静,忙回过了头,欣喜地道:“小叙!”

泡完药浴后的裴叙精气神还不错,没有方才刚刚按摩完的虚弱。

段宁沉丢了手上的树枝,欢快地跑到了裴叙跟前,“刚刚厨房的人来问我中午备什么菜,我要他们准备了烧鹅和红烧肉!嘿嘿嘿!还有还有,我刚刚突然想到,我是男子,我不该是王妃,我应该是王夫才对!”

午膳后,还未等到丞相来,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段宁沉?你怎么会在这里?”被侍从带到书房来的徐荐当即就惊了。

段宁沉盘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画册看,一边美滋滋地吃着水果。听到徐荐的问,他张开手臂,豪迈地放在了椅背边上,威严地道:“徐荐,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什么‘段宁沉’?你该叫我舅夫!”

徐荐:“?????”

他愕然望向了裴叙,“小舅舅,你和他……你们……?”

段宁沉抢先一步,威风凛凛地道:“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我已经是定王夫了!”

徐荐看了眼没说话的裴叙,心中有点麻,对段宁沉道:“你知道你已经被我皇祖母暗地里通缉了吗?”

“哈?”段宁沉横眉竖眼,正要问他皇祖母是谁,忽然想到徐荐的皇祖母可不就是裴叙的母亲,顿时神情缓和了下来,问道,“她为什么要通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