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沉那边现在在忙他自己的事,裴叙自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让他放下手头的事务,来为自己看病 尽管段宁沉大抵更愿意为他。

他多少在段宁沉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逍遥自在,不羁肆意。主观上,他不愿意看到段宁沉变成心机深沉之人。

但,也正如段宁沉所说,这是必然的改变,这亦是段宁沉自己希望发生的改变。

裴叙没有立场去阻止,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去干涉别人的决定,所做的也唯有尊重对方的决定,选择给出引导,指出一条路。

他知道,自己为段宁沉频频心软,做出感性的事,是因为自己喜欢上段宁沉了。

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耐不住一人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送给你,甚至还懂得你埋在心底的心事。

更何况,裴叙也自认算不上什么铁石心肠。

过去的遭遇,以及身体的现状,亦叫他不敢去爱上某个人,与人相爱。

可现在,百药谷主说,寒毒有机会被根除。

这么多年被寒毒所折磨,他不敢轻易地寄托了希望。

在得到确切的判断前,他也不打算将实情告诉段宁沉,恐怕对方压力沉重,亦或者治疗无果后,将一切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裴叙轻叹了一声,又忆起了马车中,最后离别之时对方握着他的手,双眼晶灿地说十一月前要来京城找他的情景。

那时,他心里下定决心,看望完太后后,便离京。以为那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因此,他看段宁沉,看得格外仔细。

段宁沉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望来,笑得格外傻气,像是偷吃到糖似的,喜滋滋地说道:“小叙是不是不舍得和我分开?”

他道:“没有。”

“明明就是有!你的眼睛都黏在我身上啦!”段宁沉言辞凿凿,脑袋还不停往他肩窝蹭,依依不舍地道,“我也舍不得小叙。小叙就让我和你一起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