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面色一寒,他没有转头,只是平视着前方,冷淡地说道:“将本王与那粗鄙之人相提并论,太子殿下何至于如此折辱本王?”

太子连忙躬身道:“是晚辈冒犯了。看来是晚辈听信了谣言,还望皇叔勿怪。”

裴叙不理会他,对元兆道:“走吧。”

太子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期间恰有几个宫女经过,向他行礼,他皆微笑着回应了,惹得那些年方二八的少女都羞红了脸颊。

待裴叙与元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一面上有伤疤的男子缓缓地走到了太子身边,“太子殿下。”

“方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是。”

太子负手朝前走,“听到就好。我们回东宫说。”

他们回了东宫,太子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皇叔说父皇心中有数,柴大人对此怎么看?”

另一人正是柴世鸣。

若没有当年那场变故,此时的柴世鸣还应该叫裴世鸣,与太子是堂兄弟之称 只可惜,面上的奴印就算抹去,也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他永远不可能再恢复自己皇亲宗室的身份,而他被流放,最终死于徭役的父母与兄长也永远不可能死而复生。

他仰起了头,“下官以为,这多半是裴鸿仪在故弄玄虚,扰乱太子殿下的心神。”

太子道:“但近日父皇对我态度微妙,或许当真是察觉了什么……”

柴世鸣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殿下或许可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至于裴鸿仪……太子殿下可看到了,他的精神气哪里像是垂危之人的?当年救了裴鸿仪的玄机道人既能叫人起死回生,那么这么多年的时间,除去寒毒,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若裴鸿仪的病真的好了,那这皇位……”

太子沉吟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敲打了几下桌面,“父皇脾性耿直,若真有那日,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禅位。这小皇叔……不得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