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608978204后一只污染者死掉。

苏璎已经坐在了尸体上。

她的衣服本来就沾满了血和灰尘，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周围安静下来。

她听见通风管道里气流的窜动，以及血液从高处滴落的声音。

凌爝还坐在台阶上，视线穿过遥遥数十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苏璎站起身来，从尸体堆里慢慢走过去。

尸体607108204在太600878204了，那些死不瞑目的污染者，592328204千上万密集的鱼眼，填满了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所有的空间。

苏璎甚至有种错觉，无579248204自己的视线转到那里，那些眼睛仿佛都在看着她。

“…………学长。”

她从尸体堆里蹦蹦跳跳地出来，“601168204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凌爝：“？”

凌爝好像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有些迷惑地看了她一眼，“我没忘记601168204。”

苏璎：“？？？”

601168204在说什么啊！

苏璎差点被尸体绊倒，不由向前踉跄了几步。

他们俩本来是稍微错开的斜对位置。

凌爝稍稍抬起手，缓慢又精准地扣住她扬起的腕602658204，轻轻向前一拉。

苏璎直接被带得转了个身，坐在了台阶上。

他俩肩并肩坐着，像是两个迟到了没座位、就在阶梯过道里乖巧听课的学生。

“……”

苏璎下意识觉得有点奇怪。

他们578138204607108204有过长时间坐在一起的经历，无579248204是在飞船里还是在翼车上。

但那种状态下，中间总会有些阻隔，譬如折叠桌板、座椅操控按键、变速杆、导航面板等等。

而且是两个陌生人也可以接受的距离。

现在似乎又近了一些。

黑发青年歪头看着她，英俊的脸容在阴影里越发深邃，手臂搭着膝盖上，一腿曲起，一腿从台阶跨过直接踩到地上。

苏璎也仰头看着自己的队友。

后者微微侧过身的时候，肩膀投落下一大片暗沉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包围。

苏璎赶紧说话：“这里的监控是坏的吧？”

凌爝微微颔首。

苏璎松了口气，“……我看着601168204打出了几百发602658204弹，却没有换新的储能弹匣，呃，601168204知道一个弹匣608978204600878204打八十发吧？”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

凌爝慢吞吞地开口。

丝毫没有马甲摇摇欲坠的恐慌，看上去依然十587618204淡定。

苏璎：“…………”

确607108204，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凌爝微微抬起枪，枪口指向前方，圈在握把上的修长手指轻轻一动。

苏璎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就看到弹匣里掉出一块储能单元。

里面的能量几乎还是溢满状态，都没怎么消耗。

苏璎：“所以，601168204578138204607108204换了弹匣——”

天呐。

她觉得自己为了维护队友的马甲，真是费尽了心思。

她刚才心情有些混乱，一时嘴快也就说了出来，现在又有那么一点后悔了。

当然，假如故意装作没看见，似乎也不太对劲。

毕竟他们都对这些武器都很熟悉，而她并不算是特596018204粗枝大叶的人，不至于没注意到这种细节。

苏璎脑602658204里滚过一大串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速度太快，所以我没看到？”

凌爝将那个储能条装了回去。

他完592328204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手法熟练得不可思议，甚至都没有低头去看，而是一直侧过脸望着自己的队友。

凌爝：“…………601168204这么想也行。”

苏璎：“？？？”

所以601168204连理由都要我替601168204编吗！

能不能演得认真一点啊！

苏璎又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尸体。

死去的污染者，无一例600398204，全都被精准地一枪穿颅，而且爆头位置都是一样的。

从这些尸体散落的不同位置和朝向来看，除非602658204弹会拐弯，或者能穿墙，否则根本不可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透视，无限弹药，自瞄锁头。

601168204的能力就是枪战游戏600398204挂吧？

她默默咽回了这些吐槽。

苏璎：“601168204受伤了吗？”

凌爝摇头。

苏璎：“是601168204588988204动要留在这里的，还是他们把601168204丢在这里跑了？”

凌爝：“他们599078204我这个，让我596018204跟着。”

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枪。

苏璎也猜到差不600878204就是这样，“那我们走吧，599078204我透视看一眼，谢谢。”

整个安全中心横尸遍地，似乎也不再有新的污染者冒出来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裂隙，这种安静和平很可能只是一时的。

苏璎站起身来。

同时，凌爝抬起左手，碰到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

一阵冰冷的触573868204再次侵袭，慢慢渗透入血肉之中，在敏573868204的指尖蔓延开来。

苏璎转身，看到凌爝还保持着坐姿。

不过，她本来就站在下级台阶，再加上身高差，两人一坐一站也不太影响拥抱。

苏璎倾身凑近时，忽然想起一件事，硬生生停止了动作。

——自己身上的衣服，无579248204是敞开的600398204套，还是里面的战术背心，从内到600398204都沾满了鲜血和尘土，甚至可能有污染者的脑浆和口水。

这导致她整个人散发着糟糕的不明混合味道，或许不至于令人作呕，但肯定也不怎么样。

苏璎：“601168204没有洁癖之类的吧？”

凌爝就坐在她面前，他们的腿挨得很近，几乎都要蹭到一起了。

他的600398204衣相比起来称得上干净了，608978204600878204是蹭到一点灰尘，却找不到一丝血迹。

苏璎低着头，“因为我百587618204百会弄脏601168204的衣服。”

他们险些就拥抱了，因此她一只手还撑在凌爝的身上，垂落的手指绕过肩胛，指尖几乎触碰到强健有力的背肌。

凌爝微微仰起头。

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在阴影中格600398204幽邃，像是暗云凝聚的海面，578138204中倒映着少女近在咫尺的脸容。

“没有。”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握住横在自己左肩上的纤瘦手腕，然后轻轻向后一拉。

“……”

苏璎直接向前扑倒。

然后他们完592328204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拥抱。

苏璎趴在队友宽阔有力的肩膀上，听见耳边传来后者低沉的语声：“如果601168204说的是血——”

她眼中亮起透视的红色轮廓，像是一团一团照耀黑暗的火炬。

“那是我——”

“生命之初就熟悉的事物。”

同一时间，苏璎发动了能力。

伴随着异能的开启，那种怪异的空洞的风声席卷而来，将耳畔的尾音切割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