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南宫霁颔首:“父亲要尽拿宇文一族的余孽,我怎敢冒险将她留下?”言罢,却又自嘲一笑:“说来,同为救人,我费尽心机,你却只需一道圣旨下,便水到渠成。早知这般,我当初还何苦。。。”

那人凝眉。南宫霁自识眼色,即刻止住下言:也是,此刻,提那些作甚?

“好在,宇文氏之乱,终是平了,也幸在,你身侧之人皆无恙!否则,你此回前来,当又要向我问罪了罢!”倔强之人又一面嗤着扭过头。

“你怎。。。那本是与你毫不相干,我怎会无故怪你?”南宫霁但觉莫名。

“怎无干?若非我逼你父亲惩处宇文氏,宇文氏便不会反,若非我当日受伤不起,你便即刻可去追敢二人。。。再说来,璧月逃婚,自更与我脱不去干系!此些,不皆是吾之过么?”

“凌。。。”南宫霁颓然。良久,“你我当初,所以起那无谓争执,不过是因身后,各有牵绊罢了。自然,也或有时我心胸过狭,令你为难。只是从今往后,我自不会再错!然你也须信任我!至于璧月,实是我过分大意,才致今日之果,你放心,我不会令她一错再错。”

那人哼了一声,终于未再反驳。南宫霁会心般释然一笑,且又将他拥得紧了些。

多日秋雨停歇后,三五日间,北风已肆虐起。汴梁,终是入冬了。

此时,宫中终迎来一良讯:周贺延已寻到,当下正在上京的路上,近日可抵!贵善闻此,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她虽尽力为圣躬调治,然却是愈来愈难见成效,而冬日苦寒,对圣躬更无益处,照此,她尚忧心圣躬难撑过年去。好在,事终现转机。

皇后于此自是发自心底欣悦,这日召见,相较平常,话语也显多了。说过此事,又与贵善闲话各处,终于问到南宫霁。

提起此人,贵善便满腹牢骚,一个小小风寒,明明日前已痊愈,却偏要装作寒热未退,成日唤着这处疼那处痛,一旦自己稍显不耐烦,他便使劲解数威逼利诱,令自己屈从,替他谎言欺上。

皇后虽不明内情,却对南宫霁滞留禁中一事显存忧虑:“世子既患疾,一时不得已留在禁中,虽于理不合,然于情,倒也可为通融,只是,此事万一外传,还怕外间生议。。。”她早将贵善作了心腹,因而出言,也少避讳。

贵善挠了挠头,试探道:“那圣人,可曾劝谏过官家?”

皇后摇头:“说来你或不知,世子曾伴驾愈十载,今上尚在东宫时,他便为伴读,据闻二人甚为相投,那时,世子便常得许留宿禁中,因而宫人等,皆习以为常了。只是事过境迁,今昔已不比往日。。。”

贵善奇道:“如今怎就不可了?”

皇后屏退左右,才将前事娓娓道来。

贵善听罢,甚不解:“只因一女子,何至如此?那南宫霁看去,也不似怜香惜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