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耳鬓厮磨、细语呢喃。南宫霁痴醉之余,却忽起一想:此厢风光,此生绝不容许他人得见!

月华如水,不忍辜负,索性熄灭多余烛火,凭栏相依,任那如银光华倾泻一身。

夜半无人,但随心私语,二人且说着往年赏花观月的趣事。

越凌叹道:“当初你曾言,同一景致,然身处异境,与人所感却不同。吾原是将信将疑,在京中,宫内宫外,吾观这月亮,但有圆缺,然月月轮回,素来皆如斯。只是那回于陈州,流落深山,夜半得见玄月高挂,忽觉此景无限凄凉!纵然回京之后,但见弦月,便觉周身皆寒,彼时才算谙汝之意。”

南宫霁但闻此,环着怀中人的双臂不禁紧了紧:陈州一行,虽有惊无险,想来却依旧心惊,因而不欲重提!自然,除了那一夜,那求来极难的片刻。。。感慨良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惟低头轻蹭他如漆的鬓角。

又闻怀中人低低道:“汝曾言成都之月,与汴梁不同,却是如何不同法?”

南宫霁笑了笑:“当初不同,是因望月思乡,如今。。。”于他鬓上轻付一吻:“虽两地风情有异,终是各有好处。”

静默片刻,怀中人似带笑道:“汝此言若是出自真心,吾便欣慰矣!”

抬头,那轮玉盘已近中天。

临轩有人一声清叹:“曾有人与朕言,他国之满月,大如圆台,远盖我中土,你可信?”

南宫霁几是未假思索道:“黄口小儿,却素出狂言,你也需理会他?”

越凌悻悻道:“他尚有言,他国一应之物,皆盖我南朝,包括兵马!”

此佳时,却提这扫兴之题,南宫霁不禁蹙了蹙眉!然听去他应非一时感怀,倒像事出有因,不禁又心中一紧,道:“他欲出兵?”

越凌凝眉:“当下尚未知,只闻西北密报,拓跋温已向靳国称臣献地,以求他出兵相救!然若你是他,当如何?”

南宫霁略一忖,道:“大梁于他有匡扶之恩,他岂能背信弃义?且两朝相睦已久,出师总需有名!”

越凌摇头:“但有利可图,出师之名自是手到拈来,任一事皆可。实则自我始伐羌桀,靳国便已在幽云之北增布重兵,近时更闻边境异动,着实教人悬心。”